石敢言已经病入膏肓, 蓟大夫诊完脉之后,虽然不忍心还是把实情都告诉了,石大妈和柳毅,让两人尽快的给她准备后事。
石大妈哭得不行, 柳毅更是坚决的守在石敢言的床边, 谁拉都不走, 救不了他爱的人, 他的伤心不比石大妈少, 另外他知道敢言的病是因他而起, 愧疚的他固执的认为, 只要自己好好的陪着她, 就能让她一点点的好起来。
“敢言,等你好了之后,我就带你一起出去走走,嗯, 咱们先去六星镇,对,就是我姑妈家那里, 他们哪儿虽然比不上咱们三星镇富裕,但也有很多好玩的, 我已经把你跟我姑妈提过来,她很喜欢你的……”
思央推开房门进来,就听到柳毅对石敢言的这番话,抬眼看去, 见他并未坐在床沿边上,而是直接的蹲坐在地上,手还不忘拉着敢言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柳毅家贫,许是读书多了,让他动不动就要酸几句古言,还特别注重自己文人风范,这会儿他连自己的形象都顾不住了,自从敢言病倒他也是一步不离,衣不解带,胡子拉碴,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石敢言这几日越发的不好了,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候多,昏昏沉沉的样子,有时候都让人担心,她会不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去了,柳毅自己都不敢睡,一见敢言没动静,他就抖着手在她的鼻翼下,探探她的呼吸,生怕她忽然就没了。
“敢言怎么样了?”思央走到了柳毅旁边。
柳毅没看思央,摇摇头,目光一直痴痴的盯着敢言:“她会好的,是不是?”他说的话,没有刚才那般温柔,低哑的厉害的,就像他现在沉郁的情绪。
打量了下他,思央有些理解,石敢言为什么最后的心愿是要让柳毅忘了她了,照着这情况发展的话,柳毅有可能是要殉情。
思央坐到了床边,手探到了石敢言的耳边,轻柔又细心的帮着她傍边的乱发整理好,柳毅没拒绝,神情恍惚的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然没有看到,思央手中一闪而逝的灵光。
“你想救敢言吗?”
刚听到这句话,柳毅没有反应过来,等脑子接受了全部的信息后,慢一拍的他红着眼睛瞪视向思央。
思央还在帮着敢言理着仪容。
柳毅的心扑通扑通就跳了起来,舔了舔干涩的唇,激动的点着头:“我当然想救她,你能帮我吗?不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管什么都可以,包括你的命?”思央把被子在敢言身上拉了拉,而她这话后,柳毅这边沉默了,她收了手后看他。
柳毅没有想象中的为难不愿,连续的看守,让他的眼睛里面红血丝布满,直直的盯着思央,不知不觉之间,喘息粗重了起来,再次确定的问:“你真的可以救敢言。”
“那你真的可以牺牲自己。”思央也再一次的求证,并且目光中带上了审视。
柳毅没有立刻回到思央,转而看向床上的敢言,片刻后,微微一笑:“如果能用我的命救敢言的话,我愿意。”
思央没有即可被打动:“实话告诉你,我可以救敢言,但是地府的鬼差说了,敢言的寿命已尽,如果想要她继续活下去,必须有人拿命换她,所以,我说的这些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你……”柳毅现在察觉到了不对。
扬了扬眉梢,思央轻巧的打了个响指。
在身旁,乍然就出现了一道身影,来人身穿红衣,头戴官帽,左手掌心托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右手拿着一只巨大的毛笔,方正脸,大胡子,一脸威严肃穆,正是地府的陆判。
陆判出现的太突然了,吓的柳毅在地上连连后退。
“鬼,鬼鬼,鬼啊……”他指着陆判变了脸色。
挠了挠耳朵,认真的歪头看陆判,思央点点头:“说陆判大人是鬼的话,好像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