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喝特别多啊, 怎么脑袋一直这么痛,回去的路上周壮一直在按太阳穴。
走到分叉的路口时, 麻杆回头看了周壮一眼,见他还在揉脑袋,殷勤地问道:“周壮,你还不舒服吗?要不今晚我去你家睡。”
周壮是孤儿,一个人,带谁回去都没人管。
但周壮嫌麻杆聒噪, 他本来就头痛了, 要是麻杆再在他脑袋旁唠叨个不停会烦死他的。
“不用, 没事,你小子赶紧回去, 免得你爹妈又来找你。”
“好,那你有事叫我啊。”麻杆说完,转身踏上了旁边那条小路。
等他一走,周壮踏着石梯爬到山腰, 恍惚之间,似乎看到前面站了个人,但再定睛一瞧,又没有。周壮揉了揉眼睛,肯定是他喝多了, 眼花了。
他打了个哈欠,吹着夜晚的凉风,推开了门, 走进了屋子里,甫一进去,他就感觉背后凉悠悠的,是那种瘆人的凉,像是有什么阴冷之物爬上了他的肩膀一样,寒意从周壮的背脊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不正常,周壮虽然没正式拜师,但到底见过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三步并两步,快速地跑进他的卧室,一把掀开枕头将藏在下面的辟邪符掏了出来,迅速往后面一挥。
夜色中,一个穿着白衣,披着墨黑长发,脸色白得像泡过水一样的女鬼站在他后面,捂住胸口,娇滴滴地说:“老爷,你好狠的心,这么对奴家!”
敢情这还是个死了好几百年的老鬼。周壮死死握住手里的辟邪符:“滚开!”
女鬼伤心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朝他背后一望:“老爷不要奴家是看上了吊死鬼妹妹吗?她舌头伸得老长,可丑了。”
对这女鬼的话,周壮将信将疑,他告诉自己,这女鬼肯定是骗他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往后瞄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他背后五六米远的房梁上挂着一个拖着长头发的女人,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条长长的猩红的舌头在那里扭头,像蛇一样。
那模样别提有多狰狞了。周壮艰难地吐了吐口水,吓得浑身直打哆嗦:“滚,滚……”
但他的斥责不但没赶走这两个女鬼,反而引来了更多的鬼,有浑身湿漉漉的溺死鬼,抹了脖子拿着脑袋当球踢的砍头鬼,还有被火烧得浑身都黑乎乎冒烟的冤魂……
一个个全往周壮身边靠,见周壮手上拿着辟邪符,这些鬼虽然不敢靠近,但也不肯离开,都围着周壮,你一言我一语地逗周壮玩。尤其是砍头鬼,把脑袋托在手里不停地转,两个眼珠子像珠子一样滚来滚去,他笑嘻嘻地说对周壮说:“来啊,咱们玩踢球啊,我踢给你,你可要记得把我的头踢回来还给我哦,不然没有头我会天天来找你的!”
妈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谁要你那破头啊!
周壮觉得糟心极了,偏偏师傅给他的这张辟邪符似乎也没多大作用。这些鬼见了不敢凑到他面前,但也不肯走,这么一直拖下去,他今晚也别想睡了,恐怕只能睁眼熬到天亮了。
岂止是别想睡了,周壮真是想得太美好了。他握着辟邪符坐在椅子上,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这么熬着,熬着,渐渐打起了瞌睡,就在他忍不住快睡着的时候,忽然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接着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声音。
周壮吓得睁大眼,然后就看见一群只到他大腿,浑身白白嫩嫩光着头的小孩跑了进来,初看之下没问题,但等小孩走近问题就大了。这些死去的小鬼比砍头鬼还会玩,溜进去一个把眼珠子扣了下来,血淋淋地递给周壮:“叔叔,送给你!”
另外一个把自己的胳膊一掰:“叔叔,吃肉吗?”
旁边一个稍微大点孩子,抢过那只胳膊,低头就是一口,然后抬头用他那满是血的嘴笑呵呵地说:“人肉很好吃的,尝一口。”
恶心得周壮再也忍不住,把今晚喝的酒吃的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