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处, 一座简朴的小木屋悄然建立在此。
林间的猛兽偶然见到, 却均是慌不择路地跑开, 仿佛那里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存在。
而那看似小巧木屋内,却是别有洞天——
四周的墙壁, 挂着深紫色的薄纱, 连绵不绝, 将屋内有墙壁的地方通通挂满。
本该潮湿泥土地面,通通铺上了一层厚厚的,不知名动物的雪白皮毛, 踩上去当真是柔软又舒适。
从外面看时没多大空间的木屋, 内里却是格外的宽广空旷。
中间摆了一张铺着深紫色床单被套的拔步床,上方四角垂下浅紫色的纱幔, 飘逸而美丽。
床边不远处,摆着一套不知名木头制成的梳妆台。铜镜, 木梳, 首饰盒,梳妆椅等一应俱全。打磨光滑,泛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檀香味。
除此之外, 梳妆台不远处, 还摆了一张棕红色木桌和两张木椅,以及一张铺着同色棉被,放着软枕的美人榻。
木桌上,放着一个插.满火红色月季的白玉细颈花瓶。
月季怒放着, 浓烈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却无人去欣赏。
容貌出色的少年男女环抱着躺在床上,远望彼此亲密无间,近看却是相顾无言。
——他们明明看上去亲密无间,却又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时空隧道神秘又危险,巫祈不但进去了,还要护住巫月,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
在山洞里缓过劲来,巫月也恢复了意识,巫祈就带着她在森林里建起了一座小木屋,在里面施展空间折叠扩充的术法,摆好必需品后就暂时充做兄妹俩的暂居地。
巫祈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半昏睡中疗伤,巫月则是一直紧抱着他不放,生怕这又是一场虚幻的美梦。
她怕一松开手,就会清醒过来,再次直面残酷的现实。
她真的怕了那现实,痛了数千年。
就算这真是一个真实无比的梦境,巫月也宁愿就此沉眠,不愿苏醒。
在杀死哥哥后的每一天里,她都过的痛苦不已,又疲惫不堪。但她又不能就此崩溃,因为亚度尼斯和莉萝还都在盼望她好起来。
可这真的太难了啊!
在她出生直至少女的时代,兄长巫祈就是她的全世界。
一个最美好的世界。
但之后,她的全世界抛弃了她,以最大的恶意针对她,她被迫着快速长大,去反抗她曾经的全世界。
巫月最终杀掉了巫祈,可她的世界也在那一刻彻底崩溃……
亲手摧毁自己世界的疼痛,世界上最大的痛楚也莫过于此。
而她孤注一掷换来的现在——
巫月贪婪地注视着哥哥如今还泛着稚气的外貌,温热的吐息,突然就感到了莫大的幸福和满足。
她回来了!
哪怕仍然没能救下父王母后和族人,可她的全世界回来了。
她再次成为了世界最重要,最喜欢的那个人!
这个认知让巫月鼻子发酸,眼眶肿胀地想哭……
她知道哭是无用的行为,但就是想哭,想发泄。一如当年那无数个日夜的独自哭泣,却又是与那时的绝望痛楚所不同的庆幸满足。
将自己埋在巫祈的怀里,巫月压下了喉间的哽咽。
哥哥你知不知道,阿月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无论恨也好怨也罢,阿月从未停止过对你的思念。
这一次,阿月愿意变得自私,放下一切坚持,无视那些疑惑,只愿这一世能与你长长久久,夫唱妇随。
所以——
这一次,别再丢下她了好不好?
巫祈的怀抱里,享受着仿佛是偷来幸福的巫月,许下了一个美好,又易碎的愿望。
——也一如当年未经风雨的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