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逊志回过头,站在床边,低头下来,眼泪落下,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他慌忙伸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他在床沿坐下,看梦里的她,又是笑又是皱眉,表情很丰富,一声娇俏的声音:“阿越,别闹!”
他低头在她耳边问:“莹莹,我是谁?”
黄莹莹在梦中,回到了银杏村,那两间茅草屋里,她睡在床上,突然脸上落了一滴水,她睁开眼,见房顶上滴滴答答地在漏水:“阿越,房间漏水了。”
姜越急匆匆赶来,看见床上一滩水渍,把被褥卷起,拿了个木盆过来接水:“咱俩换了一换,你睡我屋里。等雨停了再捡捡茅草。”
姜越把她往他房间里推,黄莹莹问他:“换?难道你睡这里,这里怎么睡?”
他推她,却被他一把给拉进了屋里:“一起睡。”
“不要。”
“不许出去!”
姜越红透了脸:“莹莹,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了?”黄莹莹强拉着他,“快点儿,睡觉了!”
姜越不动,黄莹莹叫:“你睡不睡,是不是你打算这样站一晚?”
姜越勉勉强强上了床,他们一起躺着,黄莹莹钻过去,贴着他,手不安分地放在他时候身上:“阿越,阿越……”
他抓住了她的手,压抑着沉声:“莹莹!”
忽然之间一阵心酸袭来,只觉得漫漫长夜是无法睁眼的黑暗,她哽咽着:“阿越,你个骗子,大骗子,你说让我等,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都来了,为什么还叫我别闹,你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姜越伸手擦她的泪:“好。”
他抱住了她,热气吹进她耳朵,好痒,她笑:“阿越,别闹!”
他问她:“莹莹,我是谁?”
这个声音如一把利剑穿入黄莹莹的脑海,一个是穿着打着补丁衣衫,略显清瘦的姜越,一个是衣着光鲜,有着好身材的姜逊志。
所以此刻抱着她亲吻的是谁?
黄莹莹睁开了眼,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原本落在她耳垂上的唇已经到了她脸上,黄莹莹一把推开姜逊志。
她坐起来,确认自己刚才做梦了,她想问姜逊志他刚才在做什么,看见他泛红的眼圈,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个梦让她清醒了,这些日子她一直被姜逊志吸引,实际上透过梦里看到的,她自始至终心里只有姜越一个,她只是把他当成了阿越的替身而已。真的不公平,很不公平。如果跟他深入接触下去,他们之间会纠缠更深,她保不准会昏头,跟他结婚,但是就像梦里那样,她无法保证以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会叫“阿越”,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伤害了他,也亵渎了姜越。
姜逊志强自镇定,他不知道刚才自己的所为是不是趁人之危,他的手伸到了她的脸上,她就抓着他不放,一声声可以敲击他内心的“阿越”,拉着他缠着他,哭着问他。
他们应该有共同的梦,在梦里她是他灰暗的日子里最亮的那一道光,而听她梦里的话,自己最后只留给她无尽的伤痛。
他情不自禁地亲她,想要安抚她,她睁开眼,推开了自己,他才知道自己冒然了,自己做了越界的事。
黄莹莹无法怪罪姜逊志亲了她,保不齐刚才梦里的自己对他还动手动脚了。
“小姜,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
姜逊志转身出了房门,下楼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没心思回邮件,脑子里全是她可以穿透他的心,酥了他的魂的声音“阿越”。
接下去该如何开口问她梦境的事呢?他们之间有共同的梦境,也不代表自己就能在未经她同意,就那样。越是这样就越是懊悔自己没有克制,她不清醒,自己是清醒的。
*
其他人吃过长桌宴,去工坊拿了那块亲手做的蜡染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