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点头:“行, 我去叫人。”
他其实不喜欢村民互相举报。都是一个村的,祖辈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要是开了举报的头,这个村就永无宁日。
像城里一样人人互相防备, 村里几代的感情毁于一旦,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管城里怎样,他管的村就得听他的,他只想村里家家户户安安静静平平稳稳地过日子。
老支书、副队长、民兵队长被叫过来,他们也不高兴,举报这个事是所有管理村的都不想看到的。
但听到柳老太的保证, 而且她还一直在旁边坚持, 几人来到了阮荷家。
大队长不好意思, 阮老太在他小时候没少给他好吃的, 饥荒年代还借过粮给他家,现在来查她家, 他实在是没脸。
想到这里大队长就瞪了一眼柳老太,都怪这老货,自己心思不正还整天眼馋别人家的好生活。
“谁啊?”
阮家大门被敲响,阮老太在堂屋里坐着, 听着声出来问。
“婶子, 是我。”
阮老太:“柱子啊, 进来吧。”
柳老太一听见她这话,立马推门进去,刚刚她就想这样直接进去, 但是被大队长拦住了。
柳老太当时就想翻眼,搜家哪有这样斯文的,还敲门,都是踹门进去的,当年斗地主时就这样。
阮老太看到这一群人进来,顿时一愣,然后她笑了:“这是咋回事?怎么都来我家了?”
大队长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尴尬了,他能说柳老太举报她家,他们是来查的?
柳老太可不像大队长脸皮这么薄,看到阮老太吃得圆乎乎的脸,身上穿着干干净净没有补丁的衣服,她眼睛都红了。
“阮老太,你自己做的你不清楚?”
阮老太一脸迷茫:“我做什么了?柳二妹,话可要说清楚,我阮绿香坐得正行得端,你污蔑我也有个理由!”
“哼!”柳老太哼一声:“阮绿香,你家天天去山上打猎物,割社会主义墙角,把集体财产揽到你家,你还不认罪!你看你脸吃得都圆了,这就是证据!”
阮老太被气笑了:“脸吃得圆就是上山打野物了,柳二妹你这是什么歪逻辑?照你这么说,咱村人是个胖人就是割社会主义墙角了,那那么多胖的你去搜过来个遍吧!”
大队长被柳老太的神逻辑弄得面红耳赤,呵斥道:“柳婶子,你别说了。婶子,她说你家今中午吃了肉,你让她看一眼,让她死心。”
“什么叫我死心!她家就是上山打东西了!不然谁家有钱隔三差五就吃肉,没那么富的!”
柳老太觉得大队长就在偏袒阮老太,非常生气。
“柳二妹,你真是胡搅蛮缠!”
阮老太皱眉看着柳老太,这心黑的老家伙,见不得别人一点好。
“娘。大队长,支书,副队长,民兵队长。”许雅琴走出来,看着几人道:“你们别和我娘说了,肉是我家吃的。我家和我娘分家了,但我家今天吃的肉是杀的我家的公鸡,杀鸡的鸡毛还在那墙角呢,你们看。我家孩子是在山上捉到过几只野鸡野兔,到那些东西都是自己撞上来的,我家孩子没主动打过。我家也不是天天吃肉,就今天,孩子考试我给孩子杀只鸡补补,我杀自家鸡这怎么就是割社会主义墙角了?”
那几次野鸡野兔阮荷带回来的时候村里人看见了,也不能不承认,不过不影响,不是多次打就没事。
大队长去看了看那鸡毛,就是新的,旁边的血迹还没干透。
“是家里养的鸡,不是野鸡。”
许雅琴又把剩的肉端过来:“肉是给建业留的,在锅里篦子上,还温着呢。队长,你们尝尝,一吃就知道,这不是野鸡。柳婶子,你也尝尝。”
大队长几人不好意思,碗里总共没几块钱,一人一块,这碗里就没肉了,没人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