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酌手指碰上来的瞬间,郑耀阳又想到了那个梦,想到了在胸膛上一路滑过,又在某处停顿的脚。
梦是很美好的,无论是江酌站在他面前,还是对他做任何事情,郑耀阳只能感觉到本能的欢愉,从身体到心理。
然而醒来之后,心慌与不安却像潮水一般席卷了郑耀阳。
这样的梦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但清楚不代表就可以立马接受。
郑耀阳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一方面,这种陌生而又强烈的情感让他感到惶恐想逃避,另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内心深处想要与江酌亲近的渴望愈发按捺不住。
只是自从两人闹别扭那天起,江酌对他就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
高中生,十七八岁,正是要面子的年龄,郑耀阳想跟江酌和好,却怎么也拉不下那个面子去道歉。
运动会过后,又撞上月考,四门加起来考两天,他和江酌也不在一个考场,两人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
郑耀阳看着江酌给班里的同学讲题聊天,谈笑风生,却唯独对自己冷淡,心情便一天比一天的压抑,脸色也越来越差,差到仿佛满脸写着莫挨老子。
就连迟钝如姜华杰都发现他俩的不对劲了。
上午的考试结束,食堂里人山人海,两人在小卖部碰头,买了个面包之后就在校园里闲逛。
“我真是服了语文作文了!”姜华杰恶狠狠咬了口面包,“给的材料都是些什么几把玩意儿……反正我看了半天没懂,不管咋样把主题把‘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上靠行了……”
“嗯……”
郑耀阳心不在焉地应着,视线快速掠过涌出教学楼的学生们,试图捕捉到江酌的身影。
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江酌并没有出现。
郑耀阳收回眼神,唇间紧绷,又有些唾弃自己。
妈的一天到晚磨磨唧唧,明明想去找江酌,想和他说话,想看着他对自己笑,可到头来却还是没法主动迈出那一步。
怂死了怂死了……
等走到人少的地方,姜华杰三口两口吃完面包,往前冲了几步,挡到郑耀阳面前,挑眉:“哎。”
郑耀阳心情不美妙,语气自然很糟糕:“干嘛?”
所幸姜华杰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拽得二八万的模样,他左看右看,确定没人之后,神秘地低声问:“你和江酌……是不是吵架了?”
江酌这个名字让郑耀阳一阵没来由的心慌,他连思考都没思考,立刻掩饰性地大声道:“没有!”
姜华杰并没有被他给蒙骗到,只是叹了一口气:“耀哥,虽然我很天真,但我眼还没瞎,你之前天天和江酌腻歪在一起,吃饭也一起干啥都一起,就跟人家江酌的小尾巴一样,颠颠儿的,连老子都被你给冷落了,现在……冷漠得仿佛江酌欠了你八百万。”
郑耀阳:“……”
小尾巴是什么鬼东西!?
他觉得自己还挺酷拽的,结果在姜华杰眼里他就是这么个形象??
那在江酌眼里呢——莫非也是这样??
见郑耀阳拿面包的手微微颤抖,姜华杰继续道:“耀哥,你一直不说,其实我真挺好奇你俩的关系的,就这几天吧,你表面上对江酌爱答不理,实际上经常偷看他,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特别像那种……犯了错之后不知道怎么哄女朋友的——”
“够了。”
郑耀阳被他这一连串说的,直接脱力地坐到花坛边上,垮下肩膀,“行了,别说了。”
姜华杰老老实实闭了嘴,也坐了下去。
郑耀阳捏着手里的面包袋子,捏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牙齿反复咬住下唇内侧,心烦意乱。
他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江酌不理他也就算了,但是冷战以来,江酌连他的学习都不怎么管了,也不监督他背书,也不催着他改错题,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