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分秒流逝。
陆寒生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一手扶着扶手，正襟危坐，眼睛却悄悄往江酌的方向斜去。
江酌支着下巴，正在看窗外的风景，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莫挨老子”的气息，陆寒生把眼睛斜得快要翻过去，才能看到江酌四分之一的脸和耳朵。
小兔崽子居然还敢给他使脸色了。
是要上天。
陆寒生愤愤，决意不主动理会江酌。
又过了十几分钟，眼看着快到康复中心了，江酌还是动也不动，一个字也没说，唯一不同的是脑袋耷拉了下去。
陆寒生坐不住了。
他跟个二十出头的小屁孩计较啥呢？
“咳咳。”陆寒生握拳挡在唇前，刻意咳嗽了几声，“电影什么时候开机？”
江酌耳朵动了动，这才把脸转过来，阴阳怪气：“哦，怎么，您不是不感兴趣吗？”
这话一出，别说陆寒生了，就连在前面开车的张管家都替他捏了把汗。
这么多年了，谁敢这么对陆总说话？
陆寒生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眼看着就要张嘴骂人，江酌见形势不对，立刻见好就收，露出灿烂的笑容：“下周就开机了，到时候我可能很久都不会回家，陆总会去探班吗？”
陆寒生登时被一口气噎得不上不下，他缓了缓，那句“想得挺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万一又把小兔崽子惹毛了。
“看情况吧，有可能。”
江酌眨眨眼睛，摇了摇头：“开玩笑呢，剧组人又多又杂，你要是去一趟那可太累了，我可舍不得让我金主这么受累。”
“……”
陆寒生神色有些复杂。
即便混迹商场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当江酌说这种话的时候，他仍旧难以分辨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
康复中心。
陆寒生常年在这里做康复训练，配置都是豪华VIP单间，江酌带着墨镜帽子跟他一起进去。
“时间可能有些长，”陆寒生示意他弯腰，轻声说，“你如果觉得无聊，我就让张管家先把你送回去。”
“不会的。”
江酌笑着捏捏他的肩膀：“陆总突然好体贴啊，我在旁边坐着可以吗？”
陆寒生撇嘴：“随你。”
医生进来之后，陆寒生便要开始做训练了。
房间内空调温度适中，江酌找了个软垫，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跟着陆寒生，可一旦闲了下来，江酌也想不出自己该干啥了，原主在圈内没什么朋友，自己也不会打游戏……
陆寒生要做的很多动作都机械而无聊，必须反反复复做很多遍才能进行下一个，他脸上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不耐烦的神情，一直都很平静。
或许是这段时间一直连轴转，江酌看了没多久，困意就渐渐袭来，眼皮也越来越沉，他头一歪，靠到墙上，彻底睡了过去。
……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再次醒来时，黄昏余晖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江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陆寒生坐在不远处的地上，正在摆自己的腿。
听到这边的响动，陆寒生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交汇，谁也没有说话，淡淡的金线在中间倾泄，江酌竟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宁静。
“……我……”
刚醒，江酌还有些连不上片，他抬抬胳膊，一件轻薄外套从身上滑落。
陆寒生似笑非笑：“我就说让你待在家里休息，你不听，非要跟着跑这儿来，现在好了，睡得怎么叫都叫不醒。”
江酌冲他笑笑，没回答，站起身，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再慢慢走到陆寒生身边，挨着他盘腿坐下：“医生呢？”
“出去了，一会儿回来。”
陆寒生胸膛微微起伏着，额头，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