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夜把楚忱带到了床边。
先前顾良夜就注意到了,楚忱房间里的格局跟她的房间不同,这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间房、一个洗手间,除此之外,连阳台都没有。她那间是套房,楚忱这间显然是个标间,真奇怪呀,楚忱一个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在剧组居然是这个待遇吗?
好像就连这床都要小一些,看着也不怎么舒服的样子。房间已经够小了,偏偏还拉着厚厚的窗帘,一丝光也透不出去,自然也不会有风景照进来,于是就更显得逼仄。
楚忱就住在这里?
顾良夜转头看了楚忱一眼,见她微眯着眼,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乌黑的发荡漾在娇小脸蛋旁,显见是有些犯困了,但是她还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不曾松开。
“松手。”顾良夜清清冷冷的声音。
“不松。”楚忱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娇娇软软地道。楚忱好像认定了一放手她就会走,所以一直也不肯松手。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顾良夜向后伸出手,把那人的手握住了,把她拉到身前,看着这个醉酒的女人。
她身上的酒气很大,就连呼吸也是,味道算不上好闻,顾良夜本来想把她送上床等她睡着就离开的,现在洁癖发作,实在是不能忍受,于是又诱哄着,把楚忱带到了浴室。
简陋狭小的浴室,逼仄惊人,小小的空间偏偏只被两面磨砂玻璃包裹,无论是从里面看还是从外面看,都有种淡淡的诙谐感。本来就够小了,里边居然还放了一只浴缸,浴缸倒是干净,也许是新清理过的,洁净透亮,像是新的一般。顾良夜带着小尾巴进去,把浴缸的水打开,目光落在玻璃上的帘子上,尝试了几下,把帘子都降下来了。
哗哗的水声中,浴缸很快放满了水,有水从里边溢出来,顾良夜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人不知何时脱掉了鞋,一直光脚踩在地面上,现在水一漫过来,她的小巧脚丫就浸在水中,精致的脚趾微痒地缩起来,她似是有些新奇,低着头踢了踢水花。
不嫌脏的吗?
顾良夜的洁癖来的更厉害了,她拿了毛巾蹲下去,把女人的一只脚丫抬起来,试图擦干净,楚忱低头茫然地看着她动作,在她擦拭脚心的时候,被痒得轻笑出声。因为这烂漫无比的笑声,顾良夜不经意间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迷醉,似醒非醒地低着头,眉儿弯如细月,嘴角漾着一个小小的酒窝,脸色嫣红若玫瑰,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潋滟轻浮。
顾良夜目光静止了一瞬,而后低下头,专心给她擦拭。
她从未这样伺候过人,此时也只能认命,只当在照顾家养的小猫了。
这只坏猫。
顾良夜擦好一只脚丫,就抬起来放到浴缸里,又抓起另一只脚擦拭,浴缸里边滑,楚忱一只脚根本站不稳,立时跌倒在了里面,溅起无数水花,把顾良夜浇了个半湿。
温暖的水流在身上流淌,墨发湿透了、衣服也黏在了身上,顾良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带着怒意朝浴缸里的始作俑者看去,只见那人浸在水里,湿得比她更彻底,湖绿色的长裙完全变为了墨色,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女人窈窕的曲线,她对自己的走光一无所觉,仍然还是盯着顾良夜看。
她有什么好看的?都盯了一晚上了,不嫌累的吗?
顾良夜没办法和醉鬼计较,只能强忍着不适,把毛巾丢给楚忱,又把沐浴露放到浴缸上:“你得洗个澡。”
她其实都怀疑楚忱能不能自己洗澡,但是总不能让她动手吧?她连楚忱的衣服都不肯脱。
楚忱被毛巾兜头打了下脸,看不到姐姐了,她连忙把毛巾扯开,凑到浴缸边,两手抓着白色的边缘,抬头看着顾良夜:“你要走了吗?”
顾良夜在门边停下,深吸一口气:“你洗澡还要人看着吗?”
楚忱低下头,小小声地道:“那我不洗了。”
她作势要站起来,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