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滚烫的茶水砸在脚边, 烫的小厮龇牙咧嘴, 他不敢叫疼,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小的在街上听人说,宫里送出了大批古董首饰,都是皇后的嫁妆, 皇后直接让人将这些嫁妆运到了各大当铺, 说要典卖自己的嫁妆供魏家军增援北疆。”
小厮说完就趴在地上直哆嗦, 一句话不敢多说。
姚相恨得咬牙切齿, 他重重拍了下案几:“好!好!真小瞧这个皇后了!”
姚相闭上眼睛狠狠抽了口气, 这下他又要被人指着脊梁骨怒骂, 御史台和姓严那个老匹夫更要咬着他不放了!是他棋差一招!
大都人气最旺的茶楼聚贤斋, 素来是学子谈学论道互相切磋文采之地,平日里便客聚入潮, 大舜对读书人十分宽容, 读书人时常聚集在一处针砭时弊, 畅所欲言, 聚贤斋就是他们首选之地。
一位身穿劲装的年轻男子走进聚贤斋, 他不等跑堂的招呼, 自己找了个角落里的桌子坐下,屈指敲着桌面, 冷眼旁观茶楼中央群情激奋的诸位学子。
今日聚贤斋的读书人格外多,小二拎着茶壶东奔西跑, 忙得一头大汗, 他匆匆跑到年轻男子桌边, 赔着笑脸道:“小的来迟怠慢客官了,客官还请恕罪!”
那年轻男子呵呵一笑:“贵店今日怎么这么热闹?”
小二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魏老元帅要带兵出征的事,魏老元帅这是去营救陛下的,是为我大舜打仗的,可现在却要皇后娘娘典卖嫁妆作为军饷,这传到尧国和虞国,我大舜还有什么脸面?”
年轻男子一脸恍然:“难怪我这一路过来总听人说什么皇后娘娘可怜,说姚相和户部把持国库——”
“哎哟!”小二忙打断年轻男子的话,慌里慌张看了看身边,见旁边的人都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小二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年轻男子连连告饶:“这些话您可别再说了!咱们平头百姓的哪里招惹的起这样的显贵?”
年轻男子忙道:“是我口快了,多谢小哥儿提醒。”
小二忙摇摇手:“客官言重了。”说着弓着腰凑近了年轻男子悄声道:“其实咱们大家伙都知道是这回事,只是谁敢说呢,可怜皇后娘娘还怀着龙嗣就被如此欺负。”
“瞧我这嘴!”小二突然打了自己脸一巴掌,弓着腰冲年轻男子笑道:“客官可要吃点什么?”
年轻男子眼珠子转了转,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大厅中央客喧如沸的学子,然后对小二笑道:“来壶龙井,再随意来两盘你们这里的招盘茶点。”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回头冲着后厨高声道:“龙井一壶茶点两盘!”
年轻男子独自坐在角落里品着茶,静静听着不远处聚在一起高声讨论国事的学子们。
当中一位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穿白色儒衫头戴儒巾,气质卓然,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此人定是满腹诗书,这个学子情绪格外激动,只见他朝四周的读书人拱拱手,愤然开口道:“大舜立国两百三十四载,何曾出过这等举国蒙羞之事?”
这为白衣学子口才极好,一开口就滔滔不绝:“我大舜向来国盛民富,蒙圣恩眷顾,这两年又风调雨顺,国库定然充盈,何故如今连五万将士的粮草军饷都拿不出?竟要……竟要……”
白衣学子似乎觉得难以启齿,憋得满脸通红:“何至于竟要皇后娘娘典卖嫁妆供养我大舜的将士?”
旁边一个绿衫学子开口反驳:“皇后娘娘已经嫁入大舜,皇后娘娘的嫁妆自然也是大舜的,怎么不能用?”
“你这等鲜耻之人,我羞于为伍!”白衫学子义愤填膺:“莫说我大舜兵强马壮,就算我大舜国库真的拿不出粮草军饷,也不该逼得皇后娘娘典卖嫁妆!若我大舜真的山穷水尽,我愿意头一个捐出家产!”
大部分学子听到此言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