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和金嬷嬷对视一眼, 拍着元安的后背轻声道:“郡主记错了吧,不是余公子送你回来的,是小茴和春桃带你回来的。”
元安愣了一下, 疑惑地望着方嬷嬷, 是她睡糊涂了?
金嬷嬷从地上起身, 倒了杯温水递给方嬷嬷,对元安道:“郡主刚出了热, 脑子还不甚清明, 估计记差了吧,太医说了,你一醒就要喝药,药一直温在炉子上,我去端过来。”说着起身出去了。
元安摸了下自己额头, 是有些烫手, 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又酸又疼, 手上脸上都麻麻痒痒的。
方嬷嬷捉住元安正在脸上乱摸的手,“郡主别乱动, 你出癣了,刚敷上药膏。”
元安听话地放下手,问方嬷嬷:“小茴姐姐和春桃呢?”
方嬷嬷沉着脸,一边将床铺靠里边的软枕叠到元安身后, 让元安靠着舒服些, 一边冷冰冰道:“小茴和春桃护主不力, 我罚她们在廊下跪着。”
元安顿时急了, 拉着方嬷嬷的袖口求情:“我被掳走的事与小茴姐姐和春桃无关,她们不但没有护主无力,在贼人的寨子里还处处维护我,而且也是她们及时带人回来救我,不然我——”
“郡主!”方嬷嬷脸沉的放佛要滴水,她严厉地打断元安的话,“她们是你的贴身侍女,身家性命都系在郡主身上,你受苦受难就是她们护主不力,而且不止她们,我和金嬷嬷没有考虑周到,放了你们出去,我们也要罚,我已经飞鸽传书给长公主,自请罚俸半年,金嬷嬷也是这个意思。”
“方嬷嬷……”
方嬷嬷本就长相凶厉,如此疾言厉色,元安愣是一句话不敢说了,而且这事母亲已经知道了,估计二哥哥很快就要过来了,到时候又少不了挨一顿骂……
方嬷嬷拿过床头案几上的温水让元安漱口,元安忙乖乖地就着方嬷嬷的手漱了口,然后一旁的墨兰忙拿着痰盂送到元安面前,元安掩口将水吐出来,觉得口里清爽了许多。
方嬷嬷将茶杯递给寒竹,掖了掖元安身上披着的毯子,语重心长道:“郡主要时刻记得自己是金枝玉叶,你心善是好事,但是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像这次的事,你就不该亲自跟到破庙,你少了根头发,你贴身的侍女就得少层皮,我只是罚她们跪几个时辰已经是宽宥了,郡主若是心疼她们,日后就好好保重自己,再有下次,别说是我,就是太后娘娘也不会饶了她们。”
元安点点头,心里十分愧疚,她一次疏忽,现在送了自己和小茴春桃的性命,如今还害的小茴和春桃受罚,就连方嬷嬷和金嬷嬷也要被罚半年的俸禄。
方嬷嬷看着垂头丧气的元安,轻轻叹了口气,郡主从小被齐家夫妻护佑,回到沈家后又受尽宠爱,但是却从来不骄纵刁蛮,难得的还保持着一颗与人为善的赤子之心,可是这世上鬼魅太多,太过仁善单纯也不是好事,哪日太后和长公主都不在了,谁来护佑郡主呢?
方嬷嬷暗道,郡主这次吃了大亏,好在郡主机智,没有受到损害。而且她和淮阳郡的太守及时封锁住了消息,只借口城里进了钦犯,全城戒严搜查,如今除了太守和郡主府,便只有余公子知道郡主被贼人掳了去。
太守断然不敢声张此时,除非他不顾及家人官位,至于余公子,国公爷和两位小爷都对他赞不绝口,想必也不会在外头乱说,至于郡主府的府兵,都曾在战场上受过郡主恩惠,他们都发下毒誓,以身家性命担保,一定会把此事烂在肚子里,郡主的名声算是保住了,不然就算郡主安然无恙,私下里那些流言蜚语也会让郡主抬不起头来,今后议亲更是大大受影响。
元安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我睡前恍恍惚惚好像看到了余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方嬷嬷见元安提起余浪,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口里赞叹不已,“这次余公子可是帮了大忙,他的车队路过贼人山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