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突然开始有新的人生了,那自己呢?
元安知道母亲已经在考虑自己的婚事了,她相信母亲肯定会为她挑选一个长相相貌家世前程就一等一的少年郎,可这个人会是谁呢?
元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元安惊了一下,一个跟头从秋千架翻了下来。
“郡主!”小茴和春桃忙上前扶起元安,仔细查看一番,发现元安没有摔伤,这放心。
小茴忍不住唠叨道:“郡主您可别吓唬我们了,若是您掉了根头发,我们几个加一起也赔不起。”
元安从衣服上捡起一根头发丝儿,珍而重之地放在小茴手里,然后十分无辜地看着小茴。
小茴气结,手里握着头发丝,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才勉强笑道:“我的好郡主,您就消停些吧,您再这么吓唬我们,我们可没几年活头了!”
元安“哦”了一声,十分给面子地远离了秋千架,挪到廊下的竹藤摇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小茴和春桃围着秋千架,讨论是直接拆了好,还是请巧匠重新做一个?
“不许拆了。”
元安眯着眼,像个翻着肚皮晒太阳的猫咪,听见小茴说要拆秋千架,忙喊道。
她眯着眼看着挂在廊下的两只黑乎乎的八哥鸟,这是郑慕上次回临城时给她带的,说是会说话,可是元安教了几个月也没教会,请人来一看,说是八哥还没修剪舌头,要剪了舌头才能说话,元安没忍心,就这么养着了。
这两只八哥黑不溜秋的,可真丑啊,哪像余公子,长得可真俊俏。
哎呀!元安摇摇头,怎么又想到他了?!
她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许想他!看八哥!
大黑在给小黑梳理羽毛,大黑脾气真好,不管小黑怎么欺负都不生气,还飞的特别高,是个身手矫健的鸟儿。
话说余公子脾气也好,身手也矫健,能从飞奔的马上跳到另一匹马上——
元安捂着脸,耳朵到脖子处一片嫣红,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这一晚,元安睡得十分不踏实,几乎做了一整晚的梦,梦里都是余浪,早上醒时,脸色有些憔悴,眼下也一片乌青。
“郡主昨夜没睡好吗?”小茴一边给元安梳头一边担心地问道。
元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有些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小茴十分自责,“我昨晚见郡主脸上一直带笑,还以为郡主是做了美梦,是不是后来又做噩梦,被魇住了?”
元安正在看哪个唇脂红润,听到小茴的话愣了一下,她昨晚一直在笑?
元安咬了咬唇,心中有些慌乱,小茴不知道,可是她最清楚,她昨晚只做了一个完整的梦,在梦里嫁人生子,过完了大半生,而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就是余公子……
元安拍了拍自己脸,果然是被魇住了!
可是余浪俊朗的脸一直在她脑海中晃悠,她对镜贴花钿,铜镜里是余浪的脸,她端起茶盏,里面是余浪的脸,她拿起牙箸用早膳,盘子里是余浪的脸。
元安觉得自己可能病了,病得还不轻,沈家家风还算开明,从来没有女儿要养在深闺不见人的说法,沈国公甚至还鼓励元安多出去游玩,省的憋在家里闷坏了自己的女儿。
和沈家走的近的人家多是出自蜀州、邕州、祁州三地,这三个地方民风都十分开放,对女子也没有那么多的苛求,她从小接触过不少男子,曹家大哥哥,郑家大哥和二哥,成家哥哥等等,都是和她一起长大,年幼时元安还和他们一起跟着沈国公学骑射,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余浪那样,让她一见到就心里发慌,胸膛里一阵一阵热气往脸上冲。
元安见到余浪时觉得十分尴尬,余公子光风霁月,对自己一直以礼相待,从未逾矩,自己却好像对他动了心……
余浪奇怪地看了看自己,为什么元安一见到自己就一脸尴尬?是自己衣服穿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