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袋里,所谓的家财万贯可并不安全,十四岁的郭嘉犹如怀抱金砖的小儿,走在闹市之中,多得是人盯着想要撕咬下他的血肉。
于是郭嘉就想了个法子,把这万贯家财给花了,他先是打算购买书籍,发现各地的书院不愿意卖书给他,好书都让世家大族给垄断了。
他又去资助同样是寒门的学子们进学,至今也还资助了一批人,结果险些被心怀叵测的人盯上暗害。
然后他到了当时颍川最大的青楼,将它给买了下来。
“那时候这座青楼可不像现在那么生意好,他们东家忙着出手,于是低价就卖了,”郭嘉轻飘飘地说道:“所以我也没花多少钱。”
“还说没有花多是钱,”戏志才嘲笑道:“把家底都掏空了,才供养起这一座楼。”
当时的东家留下楼里头的姑娘们,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子瞬间没有了活路。她们有的落难来此,有些是被抛弃的,有些是被人牙子卖来的,有些家乡闹了饥荒逃亡至此,还有些家乡在更遥远的地方。凭她们孤身一人,根本就无法回去。
这群风尘女子们恳求郭嘉不要赶走他们,接客也是愿意的,只求一个安身的地方,郭嘉买下青楼是为了花钱,哪里会真的让她们去接客?从那以后,一个劲儿地往里投钱,不仅没赚钱反而还亏,养着这一大伙人,他丝毫不心疼钱花掉,其他人却过意不去,觉得亏欠万分。
除此以外,但凡是颍川需要建设的地方,无论是开垦荒田,修路,建设书院,只要有世家大族或是有别的商贾参与的地方,郭嘉都会大大方方的前去送钱。
风流浪荡纨绔子郭嘉的名声在颍川可是响当当的!人们提起他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聪明,有多少才华,而是因为他一抛千金,简直就是个散财童子。这要是让郭家老祖宗们知道子孙这样败坏家业,恐怕要气得从棺材中跳出来。
郭嘉却看得很开,现在外头世道那么乱,要些金银珠宝有什么用?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甚至还不如书籍贵重。
他们老郭家这么多代下来,没能挤身社会上层至今还是个寒门。一来是因为子嗣稀少,二来也是因为父母辈做商人,目光短视。
到了郭嘉父亲这一代,一心致力于对儿子的文化培养,不断地砸钱投钱,就盼着能养出个文人名士,举孝廉谋求官职,为老郭家光宗耀祖。
他父亲请先生为郭嘉上课,从小就逼着他学这学那,也亏得郭嘉聪明机灵,能将学业给完成。
可他所学之杂,学出来究竟是个什么结果,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懂得四书五经,还懂一些兵法谋略,他也懂一些种田种地等等。什么东西都懂一些,什么都会一些,可是似乎又什么都不精。他性格开朗,与人聊天的时候,无论是天南西北,星星月亮,都能扯得像朵花儿一样,那张小嘴哄起人来,那是妙语连珠,倾刻间就能将人给忽悠地找不到北。
“所以这间青楼的姑娘们卖艺不卖身,是为了给你赚钱?”
“她们为自己赚钱,我钱已经花出去了,青楼的收入如何与我无关,赚到多少,那是她们安身立命的本钱,”郭嘉道:“我买下青楼有什么好处?不过是来这儿蹭一顿饭,看看姑娘们跳舞能免费罢了。颍川近些年还算安宁,不会有什么天灾**,生活在这里,靠卖艺为生,总比去外面流离失所,啃草皮吃树根要好。她们都是贱籍,若是谁找到了良人,自己愿意走,楼里也不挽留。”
“你买下了这间楼,就是这里的东家啊!”
郭嘉摇了摇头:“我要到各地去壮游,颍川境内我都走遍了,接下去该去外面看看了,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带上毛驴与包裹,随时能说走就走。”
曹瞒笑道:“你也要壮游?你多大了,没有武艺傍身你怎么走访各地?”
“多大了,”郭嘉嬉笑道:“我都十八了,已经到了可以出门壮游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