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通讯室。
警察和宋喻大眼对小眼。
警察握着一只笔,似笑非笑:“怎么又是你啊。”
宋喻慢吞吞答:“大概因为我天生责任感强,遇到不公平的事就喜欢报警吧。”
警察乐了:“不是,我问的是,怎么被群殴的总是你。”
宋喻:“”
谢绥在旁边笑出声。
混混们受的伤其实比他们重,但红毛这群人早在警局有过记录,前科无数。警察算他们正当防卫,只简单记录了一下,就让他们走了。本来是要联系家长的,宋喻主动说了谢绥家里的情况,措辞动情晓理,把这一环节给取消了。
又是一样的出派出所,又是一样小诊所。
诊所里廖廖几个人,灯光通明。
诊所里面的男医生对他们还有印象。
医生:“上次是腿受伤,这次是手受伤,干架都动真刀子。年轻人,你挺野啊。”
谢绥坐在椅子上,眼睛微弯,笑着谦虚说:“还行。”
医生气不打一处来,钢笔划在纸上差点弄破:“我说你野你还得意上了?你在外面是逞威风了,家里人是怎么担心的你想过吗,小小年纪就给我安分读书,非要跟着那群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混,出了事,难过的还是你父母。”
宋喻含着他的薄荷糖,为谢绥说话:“叔叔你误会了,你不能只看表面啊。”
医生白他一眼:“我还没训你呢,你小子是他朋友吧,所以他在那打架你就旁边看着?也不劝劝?”
宋喻一噎,脸上有点尴尬,挠挠头:“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医生把药装进袋子里,冷笑:“成。那不看表面,难道你们是去恶斗外星人留下的伤痕?外星人也用那么接地气的冷兵器?”
宋喻:“”
挂在墙上的电视正放着迪迦奥特曼。医生的两岁儿子听了,拍着手转过头来,清澈的大眼弯起,奶声奶气笑:“歪星银。”
谢绥付了钱,接过药,“谢谢。”
医生恨铁不成钢:“我儿子将来长大。要是成天像你这样把自己弄的一身伤,我先打断他的腿。”
宋喻嚼着糖嚷嚷:“都说了不能看表面,大叔你怎么回事。我朋友是除暴安良受的伤,他刚刚以一敌百,勇斗街霸。保卫了连云街南南北北所有小初高中生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这伤都是英雄的伤疤。”
医生:“”
坐在椅子上的小孩流着口水拍手:“英雄。”
宋喻乐了,“诶小朋友好聪明,再说一遍。”
被夸了的小朋友笑得特别甜,奶声奶气:“哥哥,英雄。”
医生看他还教坏自己小孩,气得拿鸡毛掸子赶他们走:“走走走,还勇斗街霸,我看你才是连云街最大的恶霸。”
“噗哈哈哈。”
荣升街霸的宋喻笑得不行,拉着谢绥出去了。
诊所外一盏路灯上聚集了几只飞蛾,安静的夏夜,灌木里传出小虫子的低吟。
现在已经很晚了,宋喻站在路灯下,打电话给马叔,让他来老地方接他。
挂了电话后,宋喻转头对谢绥道:“以后我就不怎么来了,我们暑假开学见。”
那帮混混有前科,这一次估计得在局子里呆上好几天,七八月谢绥应该是安全的。
解决了他暑假会遇到的最危险的事。
宋喻就觉得没必要再往这跑了。
谢绥鼻息间还是那股薄荷的味道。
不由想,宋喻到底是多喜欢薄荷。
手指一收,微笑:“恩,开学见。”
宋喻盯着他,想起了深巷里那个打架狠厉的少年,一时语塞。
他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又不了解谢绥了,但好像,他从来没真正了解过。
坐上车,车离开偏僻的居民区,往繁华的城区中心走。
霓虹灯流光溢彩,照在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