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啊,这不被打成老赖了嘛。”二姨说。
表姐给范岚展示了一下“讨债群”。
一股浓郁的怨气弥漫屏幕里,随着群里成员的对话,黑气溢出屏幕,飘向窗外,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
应该是去找“正主”了。
“他家里没出事吗?”范岚问。
“嘿,范岚你咋知道的?”姐夫说,“他老婆和他离婚了,老爹被他活活气死了,说句不好听的,简直是家破人亡。”
是功德值降至第一负临界值形成的“现世报”。
大约快形成——不,或许已经形成祟了。
“这个人叫什么?有身份证号吗?”范岚说,
“岚岚你问这个干嘛?你有办法能找到他?”二姨问。
范岚一笑:“试试呗。”
“范岚在居委会工作,或许有办法。”范妈妈说。
“那不就是公务员?”表姐问,“居委会工作是不是都挺鸡毛蒜皮的?”
范岚:“确实!”
“同事是不是都是大妈?”
“额……”
“现在基层居委会员工早就年轻化了,”范妈妈说,“今天来接我们的就是他们居委会的主任和副主任,两个小伙子,长得可帅了!”
表姐:“哇哦,有多帅?!”
范妈妈:“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
表姐:“快快快,有照片吗?!”
表姐夫:“咳!”
二姨:“都多大了啊,结婚了吗?”
范妈妈:“肯定没有,是吧范岚?”
范岚:“……没有。”
二姨:“那抓紧发展啊,又是公务员,又帅,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范妈妈:“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嘛!”
表姐憋笑,瞅了范岚一眼。
范岚满头黑线,生无可恋。
“要不,陪我出去溜溜弯?”表姐问。
“我一起去。”表姐夫立即贴了过了。
“去去去,我和我妹妹聊聊私房话,你来干什么。”表姐拍开表姐夫,挽着范岚的手出门。
说是遛弯,其实也只能在护士站前转一转,这里是唯一没有摆病床的地方,还算空旷。几个病人在自动贩卖机前排队买水。
“范岚,你要是真有办法,一定帮帮我们,”表姐说,“我妈虽然那么说,但30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不回来她心里肯定有个疙瘩。”
“我尽力,”范岚说,“二姨夫呢?”
“昨天晚上守夜,今天回去休息了,也是每天唉声叹气的。”表姐倚着墙,表情有些疲惫,“其实钱这个事儿吧,都是身外之物,我妈这次住院,同病房的三天走了两个,我就觉着吧,只要家人平安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范岚叹了口气,顺着表姐的目光望向住院区过道。
即将痊愈的病人谈笑风生,病入膏肓的患者愁眉苦脸,有的家属忙忙碌碌,有的家属睡着了,有的家属偷偷抹泪,更多的则是因为太过疲惫而满脸茫然。
电梯门开了,七八个医生护士推着急救床飞奔冲进ICU,车轮哐哐哐碾过地面。病人和家属沉默地看着,脸上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
医院,永远都在上演最残酷的众生相。
一个外卖小哥气喘吁吁冲出楼梯间,提着一包外卖走向护士站。
“你好,这是张医生的外卖。”
护士似乎和外卖小哥很熟稔。“谢了小善,你奶奶最近怎么样?”
“好着呢。我先走了啊。”
外卖小哥转身,和一个黑夹克男人擦身而过。
范岚浑身汗毛立了起来。
夹克男的头顶飘荡着一缕筷子粗细的怨气,颜色漆黑,质地非常浑浊。
住院区的人气和病气混杂在一起,严重影响了范岚的视线,她又看了两眼——的确是怨气。
“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