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跑几趟去打听,看哪儿有定做这个的。
铺子那边暂时是交给地衣看着,明湘湘本来想带这春藤一起出去,但家里又没个人,刚新来的那三个,这几天看着老实,但春藤还是不敢让人看家的。
于是春藤就提议,让明湘湘把新茶和冰糖带出去,两人都是半大小子,该学着帮着主子跑腿,充充场面,现下正好是个机会去见见世面,之后干活也能尽快上手。
主要是明湘湘一个人出门不能让人放心,有两个奴后面跟着,别人瞧着也要忌惮点,不敢欺负。
明湘湘遂带了两人出门,先头已经打听过几日,调查了人家的消息。
那老板姓严,家大业大,手头做了许多生意,看着很有路子,也做那些瓶瓶罐罐事,大批包货给别人。
明湘湘这个样式的罐子也不稀奇,之后她又专门找了个落魄画手来画了各色花朵的样子,然后自己设计了小圆罐的图形。
还去买了街上各类的香粉脂膏来参考,她们这个,亦是一眼能看出好的。
明湘湘是去谈生意的,上门自有人引见,听说今日是他们少东家亲自过来。
明湘湘喝到第三杯茶的时候,那边才姗姗来迟。
迎面走来三个男子,以中间那个为首,左右两边两个人都有点恭敬的模样。
中间那位大概就是少东家了,是个年轻男子,估摸二十来岁,眉眼略有些上挑的不耐。
及至走到明湘湘跟前,对方才摆出个不怎么真诚的笑脸。
原本这些生意应该是个姓张的掌柜负责的,张掌柜是严老板的心腹之一,最是受重用,前两日严大老爷把人叫走,有重要的事要吩咐去办。
于是这边南市的铺子他就将自己的小儿子叫过来接管。
两方一见面,旁边的下人给相互介绍了。
那严少东家见来人是个女子,面上还戴了块面纱,便颇有些不礼貌地盯着人打量许久。
明湘湘面色一如既往,一双外露的眼睛特别平静。
这少东家对这些个生意不太懂,严大老爷自是知道儿子的秉性,于是就在他身边安排了两个能力不错的管事。
所以其实明湘湘这生意算是跟两位管事在谈。
明湘湘想订的这批小圆罐,图样拿过去给对方看了。
对方点头,说做是能做成的。
这谈的,主要就是价格了。
那管事笑眯眯的,一看就是生意场上的老手,说话老道,三句话不忘下个套儿。
这不奇怪,利益相关的事就看谁能有本事说服对方,自都不肯先让步。
明湘湘不是那等羞涩没见过世面的女子,同对方你来我往,唇舌交战。
最后,以一个合理的,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定下了这批货。
既是头一次合作,明湘湘当然也拿了些便宜,对方也算是为下次生意考虑,多合作了几次,就能成了长期客人。
这场事前头谈有一个多时辰,那位严少东家大概就起了个摆件儿的作用,等估摸着要谈成功的时候,两位管事就客气地问上一句:“少东家觉得这样可否?”
然后那位就一脸高傲,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就是不知为何,对方时不时把视线放在明湘湘身上,目光挑剔。
明湘湘同他们签了契,定下了交货日期,才施施然离开。
冰糖和新茶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及至门口,明湘湘刚提着裙角,抬脚下了石门槛。
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句话,声音不很大却也能让人听清。
“……虽不知长了副怎样鼻偃齿露的模样,但那把娇柔嗓子倒好听,叫人听的心头发痒……”
听这声音,俨然是那位严少东家。
明湘湘脚步顿了一下。
后面跟着的两人也听到了,冰糖皱着眉小心翼翼喊了一声主子。
明湘湘摇了摇头,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