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半。
贩卖的东西,小到胭脂水粉辛料香料器皿碗碟,大到服饰珠宝,不一而足。
这时候,围着蹲在一边看的人不少,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问价挑选。
皮毛毯子卖得很走俏,有商贩还拿出几条各色图纹色彩鲜艳的地毯,说这是波斯地毯,和大乾的东西不同。
编织的花纹图案极是漂亮,是没见过的样式。
明湘湘走过这个马车摊位,旁边挨着的一家是卖珠宝首饰的。她多看看两眼,但这些东西眼下她可买不起。
这些南来北往的商贩一年要跑好几趟,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眼睛尖利嘴巴更起来能说会道。竟是个什么样物什让他们拿在手里都能吹成一朵花来。
大多数人还是没见过场面,也没甚钱财买,都围着看个稀奇,时而啧啧有声。
双马镇地基位置虽不错,却奈何是个小镇,穷人多,手头又几个大钱也不敢胡乱挥霍,这年头,天灾人祸不少,总得留点防身钱。
一会儿,明湘湘看旁边有三个女子现在一处摊前,挑选纱头巾。
头两个女一前一头挑选一条玫红一条水红,鲜嫩又亮眼,正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的姑娘,两人愉快地付了钱。
另一个姑娘还在犹豫,摸了摸这条又拿了下那个,咬着唇,似难以选择。
其实这姑娘最喜欢的还是身边朋友手上那条玫红色,但是那价格太贵了,她根本买不起,甚至于,她身上其实只有四个铜板,连这马车上最便宜的一条也买不下,但她不想让身旁的两个伙伴看了笑话,于是就这里故作挑选得犹豫不决。
因分了些心想旁的事去了,一时不觉,这姑娘就把那玫红色丝绸拿在手里久了些,老板问了一句要不要买,她也没说话。
此时,她旁边那个已经买了玫红色纱头巾的姑娘就不乐意了,脑子一冲,语气就不太好地刺了一句:“阿月,这红纱可是他们这最好的,不便宜呢,你有钱买吗,难道你娘改了性,也舍得给你钱用了?”
这个叫阿月的姑娘一听这话,脸都涨红了,尴尬又可难堪,心中非常羞恼,觉得对方其实故意的。
但面上,阿月也只咬了咬唇,将手中的玫红纱巾放下了,道:“你戴玫红色好看,我便不买这个了,挑其他的就成。”她这番话说的温温柔柔,让人觉得温顺谦和,很能博得别人的好感。
旁边姑娘翻着白眼咕哝了一句,三人中的另一人才笑着打圆场,“哎呀可莫要为些小事争吵,那里还有别的东西,咱们好好瞧瞧。”
说着就要去另一边,叫阿月的顺其自然放下手中的纱巾,一点点头,一边跟着一起过去了。
明湘湘看了一场戏,轻嗤了下,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方才那位说话不过脑的女子她倒是见过一次,对方正是租赁房子给明湘湘住的寡妇家的大女儿。
不过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自己也就是租别人家住一段日子而已。
将事情抛之脑后,明湘湘又继续在那些马车前看了起来。
她其实是想买一个奴仆,在这地界,人口买卖实乃稀疏平常之事,连自卖自身的都不少见。
那些穷困得活不下去的人,连一粒黍米都吃不上了,还谈什么自由尊严。跪在大街上身上插上个木牌,贱卖自身,有人给口饭吃就能感恩戴德跟着走。
别的地儿不说,就双马镇,卖人的时常能见到,有许多胡奴。胡人那边更乱,贵族过得奢靡腐烂,底层百姓多的是活得猪狗不如的,大乾这边人素来喜欢用胡人奴仆,当然北蛮奴也不少。
有货商过来的时候,贩卖奴仆的也跟着凑个热闹。
买卖奴仆的都在一处,这等能当街拉出来,在主人眼里都是最下等的次货。
个个面黄肌瘦,头发稀疏,像是吊着一口气。
明湘湘自他们面前走过的时候,好几个奴人都直勾勾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