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身边。后来有了身体,也是被积分兑换而来。严格来说,沈轶……并不是活人。
难怪药品对他没用。
这么一来,他刚刚那句“有心仪之人”的回答,也不能做数。
兰渡心情起起伏伏。他唇角一点点撇下,垂眼看着不远处一只爬行的蚂蚁。走神片刻,忽然觉得自己被碰了碰。
是沈轶。
沈轶察觉兰渡心情不对,有意唤他。兰渡没听到,他便戳戳身侧青年。
兰渡蓦然回神,对上一双双眼眸。他立刻记起当下正事,便清一清嗓子,站出来。
“好了。大家再有什么药理上的问题要和我师兄沟通,便请以后再来。至于现在——”
眉眼疏冷的青年瞥向站了很久、面色愈发难看,此刻偏偏还要挤出一张笑脸的陈文渊与蒋、杨夫夫,露出一个冰冷的笑脸。
他说:“陈兄,请服药吧。”
一顿,又给周围人解释:“真言丹时效有限。我的意思,让陈兄先说完,我们找人记下他所说内容,再请蒋兄、杨兄吃药,一一反驳。”
沈轶也说:“当初我从海岛上带出来的药草毕竟有限,后续种的草种虽然发出来了,但‘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为枳’的道理,诸位兄台也该听说过。我炼丹时,的确只有从岛上带出来的药草最为有用。”
一言蔽之,他手上的真言丹不多了,撑不起车轮战。
两个人一言一语说下来,周围无人反驳。
事情就这样定下。陈文渊喉结滚动一下,从沈轶手上拿走药丸。
他没有作假,而是直接把药丸吞下。
一来陈文渊很清楚,在场诸人里就没有目力差的。如果自己在这会儿耍小聪明,反倒落人口实。
二来他是真的义愤填膺。他想,自己很清楚,自己没有想错,自然毫不心虚。
只是……
在对上沈、兰的视线时,他还是有一瞬不安。
如果沈轶和兰渡知道他的心思,恐怕会抚掌一笑。
陈文渊的不安是对的。
他们提出的做法还有一重隐藏意味,暂时没让人发觉。
——如果蒋玄和杨清笙直接对质,陈文渊很可能会针对那两人的话做一些“委婉”的改动。但现在,要他先说,就没这个顾忌。
须臾后,江湖客们推选出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由他记录。
沈轶则道:“蒋兄,杨兄,待会儿无论你们听到什么,都暂且不要说话。”
蒋玄和杨清笙一起点头。沈轶和兰渡对视一眼,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询问。
沈轶先说:“陈兄,你说杨兄勾引公公、兄长,可是你亲眼看见?”
陈文渊嘴唇抿了一下,回答:“不是。但是——”
兰渡恰好打断他,说:“那是你亲耳听见其间动静?”
陈文渊回答:“不是,不过——!”
沈轶:“那你为何这样说?”
陈文渊吸了口气。他意识到,周围人此刻的神色已经很不对了。
他没看到、没听见,凭什么说得那么掷地有声?
虽然没有人这么质问他,但陈文渊仿佛能听到这样的嘲笑。
他咬咬牙,说:“是三郎告诉我的。”
蒋玄捏了捏拳头,其他人抽气。
兰渡面色不动,问:“他是说他亲眼看到、听到了吗?”
陈文渊回答:“不曾,但……”
沈轶:“他明白告诉你,‘杨兄勾引阿父、阿兄’这句话了吗?”
陈文渊张了张口。
他想回答“是”,却愕然发觉,自己说不出口!
眼看嘴巴张开,偏偏没有话音发出,旁边的江湖客们相继露出了然目光,低声交流:“我之前想说假话的时候,就是这样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