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随时可以告诉我。”
周志用力摇头:“我不累!”
说着,他的脸微微红起来,有点局促地快速看向谢隐,“那个……董大哥。”
谢隐闻言,颇为惊讶,虽然他们之间算是半师徒半朋友,可周志一直以来都是董三董三的喊他,如今居然主动喊了他一声大哥,真是让谢隐吃惊。
他轻笑,抬手抚摸周志毛茸茸的脑袋:“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不用这样。”
“我太没礼貌了。”周志小声嗫嚅,“若是被我阿娘还有阿姐知道,肯定要数落我,我、我以后还是喊你大哥吧。”
谢隐想了想,对他说:“那好,周志,大哥其实有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周志:“想!”
虽然早熟,但说到底也还是个小孩子,谁不想知道秘密呢?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哪怕是谢隐,听到旁人嚼舌根时也会竖起耳朵听一听。
“那就等你学得更好一些,我再告诉你。”
周志就像一头面前被吊了根胡萝卜的小驴子,疯狂拉磨疯狂转圈,他本身便很聪明,而且胆子很大,学起东西又肯下苦功夫,因为他很清楚这对自己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便从前在家里,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也从未遇到过像董三这样好的老师。
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才能为弱者发声,才能为父亲讨回公道。
除了这条路,没有其他选择,周志太清楚了,所以一点时间都不舍得浪费。
他跟着谢隐学口技,营帐里其他人自然也知道,这样,当周志控制不好声音,偶尔声音会像小姑娘时,他们也很少再嘲笑,更不会想太多。
无形中化解了周志的危机。
董三变成了谢隐,周志好几次性别暴露的危险也因此消失,暑去寒来,热得要死的夏天一过,秋高气爽永远不属于边关,一进入秋天,温度骤降,早起冻得人上下牙关直磕巴。
连伙食都是清汤寡水,可以想见上头会给士卒们发怎样的冬衣与棉被,但好消息是,因为天冷了,就算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也不会像夏天那样臭,这可能是唯一一个好消息。
随着天气转冷,胡人也开始蠢蠢欲动,周志虽然从军快一年,这一年却比较风平浪静,去年胡人前来边关烧杀抢掠,主帅邵乾带着手下退敌无能,却杀了一批百姓,谎称这是他们剿灭的胡贼,朝廷居然还给了嘉奖!
今年又到冬日,胡人必定会再次来犯,哪怕周志早已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发虚,怕自己死在战场上,也害怕自己到时候给其他人拖后腿。
谢隐对这场战役不报什么希望,因为他知道,有邵乾那样的主帅在,边境军永远别想好。
周志最近的心不在焉他也看在眼里,然而这不是言语宽慰就能解除的,只有周志亲自上过战场,明白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战争,他才能更加成熟、真正长大。
十一月份到来后,边境迎来了今年第一场大雪,雪下得非常厚,士卒们个个冻得直打哆嗦,这样的天气里放哨简直就是折磨,不怎么保暖的靴子也不防水,雪化了之后全化作水渗进鞋子里,站上一天回去鞋子一脱,脚都让泡皱了,生冻疮的更是大有人在。
不仅是手上脚上,脸上耳朵头皮……但凡是接触到冰雪的地方都可能生,痒起来简直要人命,周志也没能躲过,他的手跟脚还有耳朵全冻上了,毫不保暖的冬衣穿了跟没穿区别不大。
当然区别不大,因为这冬衣看着保暖厚实,里头塞的全是不防寒的芦花,轻飘飘的什么用都没有,寒风都挡不住,更别提雪花雨水。
发下来的全是些粗制滥造的东西,可见军饷经过层层盘剥,最后落实到底层士卒身上的能有几个子。
在这样的天气里,胡人若是来犯,底层士卒出去冲锋陷阵,但吃不好穿不暖,训练也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