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媵妾。
因为身份低微,按理宋楚应该最先到这里候着的,如今却是最后一个到,所以她算是迟到了。
好在太子妃娘娘还没来,没人责备。
她扫了一眼殿内,慢慢挪到了嫡姐身边。
宋侧妃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雕纹翘头案上,摆了些精致的茶点。
她眼角余光撇了眼宋楚,脸上有些不耐烦,“怎么现在才到?”
又扫了眼,“衣服怎么脏了?”
“刚刚在夹道摔了一跤,所以,”宋楚低着头,小声解释。
“路都走不稳,你说你还会干什么?”宋侧妃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站到后面去。”
宋楚敛眉站远了些。
她是媵妾,就是嫡姐的陪嫁,所以殿里没有她的位置。她跟在丫鬟一道,站在嫡姐身后。
如今东宫一位正妃,另有侧妃二人,良娣二人,良媛一人。
坐在前面的两位侧妃一个端庄一个清冷,静默不言。
不过后面就有些散了。
毕竟从卯时起,大家已经等了个把时辰。见人还没来,大家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是景国唯一的公主。”
“性格不知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性格不知道,不过景国来的能好到哪里去?那些人常年与关外的北狄蛮子打交道,还能指望像咱们这般讲理懂规矩不成?”
“就是,你没见刚来就这样对我们吗?既不接受奉茶也不接受请安,这不明摆着瞧不上咱们吗?”
“公主应该还好吧,毕竟养在深闺琼枝玉叶的。你们是没听说过她那些个哥哥,啧啧啧,个个凶悍残暴心狠手辣的。”说话的是赵良娣。她家里是武将,镇守边关多年所以她多少了解一些。
“啥?什么意思?”众人都盯着赵良娣,等着下文。
“景国崇尚武力,以武治国。他们那边不是不太平吗,各部常年混战,成天打打杀杀的,听说有些杀红眼的停不下来,以至于发了疯见人就砍。”
“真这么恐怖啊?瞎说的吧,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们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听说个啥?”赵良娣翻了个白眼。可能是刚从边境过来,她整个人看着有些爽朗,也不在乎自己这话得没得罪人。且她是良娣,侧妃之下,在说话这几人中,地位最高。完全不需要顾忌。
“我之前天天在边境我还不知道?不说其他的,就那九皇子,十五岁就进了军营,嗜杀成性,到现在十几年了,据说杀过的人都能堆成山了!”
“咦。”众人纷纷打冷颤。太吓人了,如今周国海晏河清的,哪里听说过这样的事?
那景国罔顾人命,想来景国来的太子妃也不是个好东西。
站在侧妃身后的宋楚扯了扯衣角,也跟着打了个冷颤。
她刚刚才进来。外面天寒,一张小脸冻得通红,鼻子和脸颊都红了,像连成现的腮红,眼睛还湿漉漉的,看着有几分可怜,又有几分滑稽。
虽然站得有些远,但是因为殿里寂静,所以她们说的话,宋楚听得清清楚楚。
一边听,还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心里有些不安。许是死过一回的关系,她现在对这些凶煞之事格外敏感。
宋楚其实有些懵。
她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就,就回到几个月前了啊?
她都已经掉进水里窒息过去了,为什么还能醒在夹道上,完好无损的?
不可思议。
“太子妃娘娘到——”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
宋楚一愣,
……嗯?怎么跟原来的不一样。
她糯了一句,声音小到仅能自己听见,
“好像这天没有见的呀。”
不仅这次没见,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见。这太子妃好像不喜见人来着。
殿内众人到没什么疑惑,听到通传声顿时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