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草贴递到了刘母跟前,笑得一脸谄媚:“老太太,您看这草贴写的如何?我这就叫人去请官媒上姑老爷家去提亲,您觉得……”
“闭嘴!”刘母看也不看草贴,径直甩给了她,“我说了,暂时先别折腾这些,你知道接下来是福是祸?”
“老太太您可别蒙我了,明明就是福,怎么会是祸?荷娘嫁人时,我家四娘子都生出来了,那些事儿我自然也是清楚的。再说了,就算不是,娇娇这个儿媳妇我也要定了。”
刘母一脸惊愕抬头看她,似是头一回认识她。
三太太愈发来劲儿了:“我本就不嫌弃她是农家女,如今往差了说,她还是原先农家女的身份,往好了说,指不定她能有个比姑老爷更能耐的爹。这桩亲事甭管怎么说,都是最最合适的。”
“这……”刘母的手轻轻的抚着管家刚送过来不久的拜帖,开始转起了心思。
“老太太,您就应允了吧,那可是您的亲孙子呢!外孙女成了孙媳妇,又有您照料着,娇娇的小日子必不会差的。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等刻薄的婆婆呢!”
“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那也得等明个儿再说了。”眼见三太太还要开口,刘母冲她摆了摆手,“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娇娇的父亲还在,就算我是她外祖母,可多了这个‘外’字,就没办法替她做主了。”
三太太心下大急:“不赶紧定下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迟则生变这种道理,刘母自是懂的,问题是如今她也没了辙儿,因此只道:“你再急也没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三太太只能拿着草贴往回走,可她心里极为不甘,偏又想不出好法子来,毕竟刘母那话说的真没错,娇娇的亲事本就该由她的父亲来决断。
她的父亲……
三太太越想越难受,回到房里,又找了个由头将刘四娘骂了一通,随后就坐在窗旁发呆想事儿。到了这档口,她反而不盼着娇娇好了,要是娇娇仍旧是那冯源之女,那还有希望成为她儿媳妇,可万一生了变故,到手的儿媳妇怕是就要飞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跟娇娇套近乎,可这婚姻大事,跟本人根本扯不上关系,以前她想的是以冯源疼女儿的程度,娇娇要是喜欢,事情便成了一半,可如今却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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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三太太就以请安为由,早早的去了正院子,并且一坐就是半上午,说什么都不准备离开。
刘母看得都无奈了,就算她依旧掌着刘家的中馈,这来了贵客,又是男子又是官场之人,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直接来后院的。哪怕就是真的来了,她一个老太太倒是没必要避嫌,年岁相仿的三太太绝没理由陪着见客的道理。
这般浅显的道理,搁在平日里,三太太一定能想到的,毕竟她娘家只是家道中落,又不是真正的赤贫之家。可因着心里头存着奢望,愣是咬牙落座不肯走。
好在,没多久前头就传来了消息。
凑巧的是,来后头回话的正是刘三老爷。
见妻子在正院里,刘三老爷微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照实说道:“老太太,大哥和二哥还在前头陪客人,让我来后头同您说……那位爷想要认回娇娇。”
“确定了?”刘母在脱口而出的同时,不禁庆幸早不早的就将所有仆妇婢女遣了出去。
见儿子点了头,刘母略微定了定神,又问:“他到底是凭什么断定娇娇的身份?假如早就知晓此事,当年为何音讯全无?”
刘三老爷苦笑连连:“据那位爷所说,他当时在县令家的宴请上醉倒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就不记得了,还以为是县令家圈养的姬妾……”
“那如今呢?”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刘母急急的打断道。
“说是娇娇像极了他家中妹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再就是,那位爷在这十几日里,已经遣人去过桑平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