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越好——很正常,不?是吗?
一直欺负压迫自己的仇人消失了,杨飞飞步伐轻快许多,还哼起歌来。
这种愉快的心?情,在看到袁圆父母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路过办公室时,隔着玻璃窗,杨飞飞看到了袁圆的父母。
世间最痛苦的离别,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袁圆的爸爸低着头,佝偻着背,“啪”的一声,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悔不?当初:“早知道我就不送她来这狗屁的文渊堂!她不喜欢学习就不学习,成绩倒数又怎样,只要她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求了……”
袁妈妈哭得撕
心?裂肺,疯了般撕扯着丈夫的衣服,对他又捶又骂:“都怪你!别人说两句你就真的把女儿送走,现在她没了!没了!你满意了吧?!”
吴山长见他们闹得不?成样子,不?知还要耽误多长时间,于是出言安抚:“袁爸爸、袁妈妈你冷静点,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很遗憾,但我们已经尽力,还请你们节哀……”
吴山长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袁爸爸袁妈妈倒注意到了他,袁妈妈推搡着吴山长,边哭边骂道:“我把我好好的闺女送到你们手上,怎么就没了……她才15岁,还是个孩子啊!你们赔我闺女,赔我闺女!”
这事是吴山长理亏在先,几番安抚无果后,吴山长肉痛地提出条件,人道主义赔偿袁妈妈一万块钱。
话还没说完,袁妈妈一巴掌打在吴山长脸上:“我不?要钱,我只要我女儿!”
“诶!你怎么打人啊!”
现场乱成一锅粥。
……
隔着一扇玻璃窗,窗内,爸妈哭得歇斯底里,窗外,杨飞飞不?知为何,脸上片片冰凉。
自那日以后,杨飞飞开?始做噩梦了。
她梦见?了袁圆,梦见了袁圆凶神恶煞地欺负自己,梦见了袁圆挨戒尺时断续地解释,梦见了迷彩服外那一截露出骨头的手臂;
她梦见?了袁爸爸袁妈妈,明明只见了那么一面,可他们留给她的印象却那么深刻,深刻到,她记得他们脸上每一条皱纹,仿佛都写满了痛苦;
她梦到最多的,却是自己——站在秦芹老师办公室中告密的自己。
袁圆是她间接害死的。
杨飞飞安慰自己,自己不?过是报仇,不?过是自保,谁让袁圆先欺负自己呢?如果不?告密,挨打的就是自己。
——杨飞飞拼命安慰自己,可是,没有用。
性命原来不是抽象的名词,不?是轻飘飘的字眼,她是爸妈的女儿,哪怕她再糟糕、再恶劣,在某些人眼中心?中,亦是无可取代的无价之宝。
死亡原来也是有形体的,教室里的空座,饭桌上多余的碗筷,床头柜上冰冷的相册,父母抚摸再多遍,也无法从永不?褪色的回忆中走出来……
杨飞飞终于明白了,人命是有重量的。
亲人的每一声哭嚎,朋
友的每一滴眼泪,许久之后悲伤平息后的每一次思念,都仿佛是不断叠加在她肩膀上的石头,一斤一两,不?断加码,要将罪魁祸首深埋块垒之下。
而陆薇的死亡,是压垮杨飞飞的最后一根稻草。
除了秦芹老师,没有人知道是她告的密,没人知道,她才是罪魁祸首。
大家都将袁圆死亡的罪推到陆薇身上。
“是她最先动的手!如果不?是她带领,我们怎么会打袁圆!”
“对,陆薇打的最狠了,还拿椅子砸袁圆,肯定是她打死袁圆的!”
“杀人凶手!”
“袁圆还是她的好姐妹呢!她背叛了袁圆,她是叛徒!”
“都怪陆薇,是陆薇的错!”
……
被死亡吓破胆的同学们纷纷这样指责着陆薇。
真的是陆薇的错吗?
不?见?得,或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