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棠越回头一看,就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帘子掀开,王川书生、王念芝和小萝莉孟澜正坐在马车之中。
“王书生,你怎么来了?”棠越问道。
“我送姑姑回夫家,路过此处,顺道来跟你告个别。”王川说道。自虫子事件之后,糖大姐再没有出现过,王川担心糖大姐会出事,今天送姑姑王念芝回白梨书院,特意绕来糖大姐家看一看。正好见到糖大姐追问陈才伤势一幕,见糖大姐这爱子心切的模样,王川不愿意让糖大姐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人耍得团团转,特意出现要告知她真相。
“原来如此,王书生有心了。对了,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谁打的?”棠越问道。
“是街上卖……”
“小孩子打架有什么稀奇的,值得这样大惊小怪!”陈老太太连忙扬高声音打断王川的话,“都说孩子是娘的命根子,这点小伤,有你这个亲娘照顾很快就会好的。”陈老太太略带祈求地看着王川,祈求他不要说出真相。
王川迟疑了。
“小孩子哪有这样大的力气将人打成这样!王书生,到底是谁打的?”
“陈才,还是你自己说吧。”王川盯着躲在陈老太太身后的陈才道。放虫这事大家都知道,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了。与其让糖大姐从外人口中得知真假参半的猜测传言,还不如让陈才这个当事人说出真相。
陈才将身子往陈老太太瘦小的身体后缩得更紧了。
王川紧皱眉头,陈才怎这般没有担当?
此时,小萝莉清脆的女童声响起:“是卖糖葫芦的打的!”
“葫芦三?他为什么要打小才?”
“因为卖糖葫芦的让小才哥哥在你的糖里面放虫子!”
“澜澜住口!”王念芝连忙捂住小萝莉的嘴巴,但已经迟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出来了,棠越呆住,定定的目光落在陈老太太身后的陈才身上,陈才仿佛能感觉到棠越的目光,下意识哆嗦一下。
陈老太太将陈才往身后推了推,像玩老鹰捉小鸡般,将陈才这小鸡牢牢护在身后,求情道:“阿唐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小才年纪小,容易被人花言巧语欺骗。那葫芦三十几年来一直跟你不对头,他存心算计,小才一个孩子怎么防得住!归根结底,这件事情是你们大人间的商场斗法,小才也是被人利用。”陈老太太将陈才洗成受害者,顺手把锅甩回棠越头上。
“而且小才知道真相以后,马上就去找葫芦三想给你讨回公道,这脸上的伤就是葫芦三打的,都快半个月了还没好!阿唐,小才都是为了你啊!”
陈老太太这番话暗藏深意,王川觉得有些古怪,她这话说的,好像陈才放虫子毁掉糖大姐的事业,糖大姐还得感激陈才才对!他张了张嘴,有心斥责,想将小萝莉告诉他的事情说出来,但身后马车传来王念芝意味深长的咳嗽声,王川犹豫了片刻,终究没再说话。
棠越盯着陈才好半晌,伤痛与忧郁的神色在粗糙的皮肤上蔓延,浅浅淡淡的,棠越幽幽一叹,那声音沙哑低沉,字里行间皆是凄凉之意——
“算了。”
这一句“算了”,算的是糖大姐拼搏半生的事业,就算洗清了冤屈,糖大姐也再不能卖糖了——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名声毁了就是毁了。旁人总是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马车里,王念芝放下捂住小萝莉嘴的手,随之一叹,只有做母亲的才能明白,无论孩子做错什么,终究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有的事情说得太清楚,最受伤的还是做母亲的。
“王书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棠越放下药篓子,掀开遮蔽的黑布,露出里面满满一篓的药材,“我进了药园山采了点药,这一篓药材加上我前些日子攒的铜板,已经够五十两了。听说你是白梨书院的学生,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孟章先生,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