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夫人还算和善,没有心生不满。
鱼娘想去河堤上看会儿风景,原想自己一个人偷偷溜着去,又怕陈氏见不到她着急,于是斟酌着和陈氏委婉说了一下。
“娘,大舅公在河边钓鱼,我想去看看。”
如今天色尚早,太阳还未落山,队伍却不打算继续往前走了。地面湿滑,马车一走就陷在泥泞里打滑,还要有人专门在马车后面推,费心费力也走不了多远,不如等地面先晾干一晚,明天再继续走。
这里离河堤不过一步之遥,这么多人在忙活,陈氏倒是不怕鱼娘突然被人拐跑了,不过她倒是担心鱼娘会自己乱跑,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去找你大舅公娘不反对,可你不能乱跑知道吗?”
鱼娘乖乖保证,“我绝不乱跑。”
也不知道她娘怎么就会认为她是个不听话喜欢乱跑的孩子,明明除非必要,她从不惹事生非。
得到了陈氏的许可,鱼娘避开打滑的地段,拽着路两边生长的荆棘条小心翼翼上了河堤。
此时约是申时(下午三点多),一场雨过后,空气中充满着泥土的芬芳,碧天辽阔,秋风送爽,一队大雁变换着队形往南飞去。
鱼娘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要不是顾忌还有其他人,恨不得大喊一声。
河边刘大舅他们在钓鱼,潆水到底不是家门口的小溪,宽足有七八百尺,刚下过雨的河水清亮亮的,阳光下鳞光闪闪,缓缓往前流去。这样的河,掉进去能不能活下去就全靠命了。
一场雨过后,河水涨了不少,刘大舅他们也只敢挑最平缓的地方钓鱼,不敢离河岸边太近,生怕不小心滑倒掉进去。
钓鱼是钓的人享受其中,不觉得时间过得快,而对看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了。
鱼娘看了一会儿刘大舅他们钓鱼,而后把目光放到远处的崇山峻岭上,濯阳和遂牧交界之处有一些不太高的山,如今到了深秋,山上深红浅红层层交织,煞是好看。
山的一侧是平坦的农田,农田里隐隐约约有些绿色,应该是种下去的小麦或者其它作物。再往前,零星散落着几座不大不小的村庄。
逃难到这里,小部分灾民就不愿意再往前走了,靠着乞讨挖树皮也能勉强度日,再辛苦往遂牧郡去,能过上的生活也和现在差不多,没有田地,依旧要靠乞讨过日子。
遂牧郡内也有不少灾民,北方大旱,虽有潆水和兰江灌溉,到底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没有田地的百姓过得最苦。再加之谢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和西边打就是和东边打,征兵敛财样样在行,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只能选择背井离乡,过兰江往安陵去,希望能谋个活路。
官道上零零散散也有一些人,府城的瘟疫往外蔓延,周边的村落都糟了殃,瘟疫跟着灾民从府城往外走,病死了一大群人。幸好他们出城早,走得快,这里离府城不近,瘟疫暂时还没有跟上来。
鱼娘的视线自近及远,一直跟随河水到河堤的拐弯处,惬意极了。
突然,她看到远处的河边有许多人聚在一起,真是奇怪,那里离官道和村庄都很远,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群人。
离得太远看不真切,阳光又一直晃人眼,于是鱼娘把手平放在眼睛上,挡着点阳光。
一群人似乎正在卖力干活,看样子是在挖一条沟渠,难道是要把潆水引入到田地里灌溉吗?不过这个季节田地里也没有什么作物需要大量灌溉,鱼娘想不通,准备再观察一会儿。
那里正好是个偏僻的拐角,河水最为湍急,一旁则是重重叠叠的山峦。爷爷说,过了这个山,另一边就都是平地了,离遂牧很近很近,到时候他们就能稍稍歇口气了。
又看了一会儿,鱼娘发现,这些人不止一批,一群人挖了泥土用扁担挑着运到其它地方,另一群人
又接着他们的活继续干,几队人马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