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都要思虑周全,每到一个地方休整,他便要拿出纸笔,记下来哪些东西缺了,哪些还有富余,这样才好查漏补缺。
前几次上路,他们带的干菜不够,往往还没走到下一个城镇,干菜就已经吃完了。
本来李大成想着干菜只是给大家换换胃口,可有可无,于是少买了一些,结果大家路上都出现了肠胃不通之症,他随口和鱼娘提了一句,让鱼娘记得提醒他多买些干菜,果然,鱼娘是个脑子灵活的,这次就给他说了。
李大成把“菜”添上去,“好了,写完了吃食,再想想咱们还有哪些要添的?被褥和毛皮不用添了,还要带些常备的药。”
鱼娘想了想:“金疮药、蒙汗药、雄黄粉。”
鱼娘说着说着笑了,“爷爷,咱们带的这些药怎么看着更像是要去打仗了?”
李大成也笑了,“可不嘛,逃荒就和打仗一样,战场上刀剑无眼,咱们逃荒路上有土匪有灾民,可不必打仗轻松。”
正在这时,陈氏敲了敲门,“爹,鱼娘在你这里吗?”
李大成道:“在我这,帮我磨墨呢。”
鱼娘把墨放下,打开了门,“娘,我在帮爷爷干活,可没有调皮。”
陈氏道:“你不是想洗头吗?我刚烧好的热水,快点去,待会儿水就凉了。”
又对李大成道:“爹,我带鱼娘去洗个头。”
李大成挥挥手,“去吧去吧,顺便把门带上。”
鱼娘走出去带上门,突然又想到了一个东西,她一把推开门,喊道:“爷爷,还有火折子也要带,你别忘了写。”
李大成打趣道:“小管家婆,我都知道了。”
陈氏坐在大枣树下帮鱼娘把头绳解开,又拿起梳子狠狠梳了几下。
枣树的叶子还未变黄,绿绿的叶子盖在头顶,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两人的身上。
红红的果子已经被主人家几乎摘尽,只有最高的地方还剩下几棵。
二牛和三牛自进了院子,便跃跃欲试想摘枣子,幸好刘氏看的严,但凡他们有半点小动静,准会被骂个狗血喷头。
鱼娘自三岁后便没再剪过头发,她的头发又黑又密,散下来一直垂到腰间,像瀑布一般。
鱼娘对着一块巴掌大的铜镜,左看右看,美滋滋地想,头发密且长,再加上脸蛋也不差,搁在前世,怎么着也算是个小美女了。
还没等她自恋够,陈氏把铜镜拿走了,“你从哪弄的这个?”
鱼娘心虚了,小声道:“爷爷给我买的。”
这块铜镜花纹简陋,不过是个寻常物件,比起分毫不差的水银镜,顶多就几文钱。
当时她和李大成一起去街上买药,回来的路上走走停停,李大成见了这个铜镜,顺手就给她买了。
陈氏把铜镜还给鱼娘,叮嘱她:“可别多嘴往外说,让你奶奶知道了又该闹了。”
鱼娘点点头,“我才没那么傻。”
鱼娘抱住陈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你说我长的好不好看?”
陈氏正在从井里提水,闻言头也不抬道:“好看,你可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能不好看吗?”
鱼娘不满道:“娘,你怎么比我还要骄傲?”
陈氏把冷水兑到热水里面,又把鱼娘的衣服遮起来,“自然是因为生了你我才骄傲,你天天臭屁地很,我要是脸皮不厚怎么能当你娘。别愣着了,快过来洗头,过一会儿水就凉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烧好的。”
鱼娘的头发是真的多,陈氏换了三盆水才洗好。洗好头发后陈氏拿梳子先给鱼娘疏通,又准备拿篦子给她篦头发。
鱼娘拦着了她:“娘,我头上没长虱子。”
陈氏想了想,确实没在鱼娘头上发现过虱子,不过也够怪的,三牛天天和她躺在一起,怎么鱼娘一点事都没有?
陈氏拿烂的不成样的旧衣服自上而下给鱼娘擦了几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