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已化作一抔黄土。对方病逝时我与他约好了,他投胎转世后我就去寻他,但令人费解的是,我竟然掐算不出来他今世投胎的方位,也不知这里面出了什么差错。无法之下,只能寄希望于阴曹里的阎王能施以援手了。”
龙子想到了好几种可能性:也许对方生前做了错事,还在阴曹里受罚。又或是离世时,还不等鬼差来接引,就出了意外。
可是这些事情说出来太过打击人了,而且老祖能想不到这些?不过是不死心罢了。
他安慰道:“说不定老祖那位好友进入佛家常说的‘无色/界’了。”
无色/界处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界域中,那里的生命不可以常理观之,他们没有身体,却存在着意识。如果真投胎转世到那里,的确是无法被人掐算到。但是这几百年来,他就从来都不曾听说过有人成功转生到无色/界。
乔衡说:“希望如此吧。”
……
聂小倩的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坛子,慢慢地走在回山的路上。
她从土里一根一根、一块一块地挖出了她的尸骨,把它们仔仔细细地收拢进了这个坛子里,珍而重之地抱着,再也不放手。
她面色上略带疲惫,这种感觉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带来的。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真正如释重负的这一天,既喜又悲,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能稍歇一歇了。
她觉得有些困,可她化成厉鬼后,就再也不需要像寻常人一样睡眠了,于是这困意就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阿弥陀佛。”
聂小倩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前方的路上站着一个面貌俊秀的和尚。他身穿一件半新不旧却干净整洁的袈裟,手上挂着一串长长的佛珠。
她抱着坛子的手紧了紧。
和尚手捻佛珠,极温和地问:“这位施主,既然心愿已了,为何还要在阳间停留?”
聂小倩有些庆幸对方没有一上来就要铲除恶鬼,她隐隐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说:“谢过大师不杀之恩,然而大师有所不知,我曾经做下诸多错事,我怕我已经没有来世的机会了。”
和尚说:“佛曰:一切众生平等清净。昔年地藏王菩萨也曾立誓:‘世人度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如何会没有机会呢?”
聂小倩抱着坛子呆立当场。
和尚说:“据贫僧推算,下月初三正是地府门开,阴阳交汇时,届时将有阴差来到阳间接引世间孤魂野鬼,愿施主早日回头是岸。”
聂小倩将这个日子记在了心里。
和尚突然转过头:“这位女施主不妨也出来吧。”
胡娘子从旁边的树荫处走了出来,她抬眼挪步间规规矩矩,若不是和尚清晰地感知道她是狐狸成精,都要以为这是哪家闺秀了。
“妾身失礼了。”胡娘子担心地看了一眼聂小倩,继续说,“妾身不是有意偷窥,实在是天性胆小,见到大师这样的高僧如何敢出来放肆,但又不放心妾身的小姐妹,就只好在一旁默默看着了。”
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以前他听人说,这黑山老祖的道场是人间一等一的凶煞地,养了不知多少凶神恶煞的鬼怪。
这刚来到山脚下,就遇见了一个女鬼,一个女妖。
看来传言不假。
那女鬼还好,他看出她身上鬼气渐消,等她彻底想通那日,就可再入轮回。
但是这狐妖,周身气息凝实,显然化形已久,身上更有着另一股张扬的妖气。
他不想在这关头多生事端,因为在他的感知中,龙子就在山上。他要是在这时与这狐妖发生冲突,龙子一定认为他不怀好意,再次飞快遁走,连一个解释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