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
岳不群的手上拿着一封信, 早在一刻钟前他就已经将信内的所有内容都收于眼底了,但他并没有就此将信收起来。
他像是在沉思, 又像是在出神,他的视线聚焦在信纸上, 良久都没有移动半分。
宁中则知道这封信是嵩山派左冷禅派人送过来的,她见岳不群这副姿态, 就知那信里之事是忧非喜。
“左冷禅怎么把信寄到华山了?”
她为人体贴,但性子却与柔弱无关。出嫁前江湖人尊称其“宁女侠”,为人心地善良、光明磊落。她心知左冷禅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此她提起左冷禅的时候, 语气比她往常要冷淡多了。
岳不群的思路被宁中则打断,他捏了捏鼻梁。
“还不是为了五岳并派的事情。”岳不群说。
宁中则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她道:“他痴心妄想。”
“他是痴心妄想不假,但我们却不得不认真对待。”岳不群说。
“只可恨我华山自剑气之争后,人才凋敝。若非如此, 哪容得它嵩山派在这猖狂。”宁中则说。
岳不群把手中的信收好, 然后随手掷在桌面上, 他道:“要是林镖头肯借出他家的《辟邪剑谱》让华山弟子学一学, 倒也不是不能与嵩山拼一拼。”
如果只有林震南活下来,华山派便是他报仇的唯一希望。岳不群有不少把握, 能从他手里得到《辟邪剑谱》。而如果只有林平之一人活下来,面对这么一位经此大变无依无靠的年轻人,从他手里得到剑谱其实也问题不大。
然而坏就坏在这两人都活下来了。
对他们彼此来说,对方才是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的希望。
亲人, 既是软肋,又是盔甲。
他再想趁虚而入,已经没有多少指望了。
《辟邪剑谱》如今眼见着与华山派无缘,而他座下的大弟子令狐冲,又不愿交出他手中那部不知从何得来的高绝剑法。面对嵩山派的步步紧逼,他该如何增强华山派的实力?
在找到方法之前,他不得不与左冷禅虚与委蛇拖延时间,然而左冷禅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他必须要再找个事情转移一下左冷禅的注意力。
宁中则听岳不群提起辟邪剑谱,以为他是在说笑。她笑了一下,说:“你就异想天开吧,人家祖传的秘籍,哪肯借给外人?这事可不能在林镖头在面前提起,若不然,保不准就要让人以为咱们是在挟恩图报。”
“这我当然知道,人家又不是没有亲儿子传承剑法,咱们华山掺和进去做什么。”岳不群摇了摇头。
他这话宁中则听了觉得奇怪,她当然知道林震南是有亲儿子的,但是对方不是早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吗?莫非找到那林家小公子的踪迹了?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珊儿当初没有看走眼,京城那人就是林平之,林镖头怕是把我们都骗人。”岳不群见宁中则听出他的话外音,就解释了一句。
“二师兄,你怎么不进去?”岳灵珊见劳德诺站在房间外,便问道。
劳德诺说:“师父师娘在里面商谈事情呢,我不好意思进去。唉,这几日师父一直在为嵩山派的事情发愁,小师妹你等会进去了可要好好陪陪师父。”
岳灵珊听他这么一说,决定也在外面等一会儿。
房间里的岳不群如何会听不到这两人的说话声,他提高声音道:“你们两人都进来吧。”
待劳德诺走进房间后,岳不群的视线状似无意的在他身上一扫而过。
……
近来江湖上风起云涌,不,或者该说,江湖上就从来都没有真正风平浪静过。相继发生的福威镖局与衡山刘家灭门惨案,无不彰显着这一点。
而任我行重出江湖一事,不过是彻底撕开了这片暴风雨前宁静的假幕。日月神教妄想一统江湖,其蓬勃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