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世子。”他注视着对方,平声道。
乔衡眼见一位不速之客站在院落里,在对方还没出声前他就意识到了这是谁。
对方说话后,乔衡也没有否认,因为他知道这没有意义。他只是先把院子里的仆从都遣散了出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听的了。有时候,知道的少些反而是一种福气。
这之后,他就如同每一个招待客人的主人家一样,把两位不速之客请到了屋内。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皇帝也没有阻拦,只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唯有魏子云为他这态度深锁着眉头。
本朝规定,非大仪无需行跪拜叩头之礼。乔衡做不到上赶着给人磕头,也就行了一个揖拜礼。
“臣弟参加圣上,愿陛下万寿如疆。”
对方的说辞还有举动,对于皇帝来说本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但由对方做出来却翩翩皎皎,有如玉树临风。
皇帝说:“不曾想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世子,真是今日的意外之喜啊。”
口中说着喜,语气却与之前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哪来的喜,他身上笼罩的霉运要是能实体化,估计都已经是乌云罩顶了。乔衡嘴中应和了一两句,心里却在想道。
皇帝看着来者,对方有着一张他曾在对镜自照时见过无数次的面孔,只是他从来不曾想过,这副容貌长在别人身上时,该是一种怎样的姿态。
来人就如他的影子般,那一眉一眼都别无二致。
只是……旁人或许分辨不出两者之间的区别,但要知道,这世界谁还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呢?所以他明白,来者与他是不同的。这点不同,不是指的对方没有同他一样身着锦衣,而是在于对方的眼睛。
那是一双常人所没有的眼睛,那眼神仿佛三月犹带冷意的春风,温柔与冷冽并存,最后归于两潭清泉。年年岁岁皆如此,再如何金相玉质的外表,在时间的冲刷下都形同枯木腐肉,两人相同的面容在这双眼睛下,也就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皇帝:“虽然之前未曾与世子见过面,但仅这一面,为兄心中就忍不住心生亲切,不知世子是否亦如此?”
魏子云对皇帝一向忠心耿耿,他见南王世子不曾回话,就知道个时候是该由自己做些什么了。他上前半步,刚要喝令什么,就被皇帝抬起折扇阻了一下。
皇帝道:“出门在外,也就无需讲究那么多私礼了。让花老爷子安安稳稳过个寿辰。只是我实在想不起来,我何时遣人拟诏快马加鞭送至南王府的。世子可曾替我记得?”
乔衡:“臣弟也不曾记得。”
“既未奉诏,就擅离封地,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你知不知道?”皇帝说出了与原著一样的话。
乔衡没有迟疑的回答:“知道。”
他回答的这般干脆利落,反而让皇帝愣了一下。因为即便是街头小二都知道跟着戏文里拽上一两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话,皇帝不认为对方不明白这个道理。
乔衡明白这时候皇帝在等他的一个解释,解释他为什么明知故犯。
“臣弟深知此事有违家规国法,但是实有要是禀告皇帝。”接着,他只管吐出了一句让魏子云神情一凛、眉头狠狠一跳的话:“皇上,关外有异。”
只问你,这个理由够不够?
皇帝的眼神略变,说:“世子慎言。”
“皇上,关外有异。”
谎话重复多了,也就成了真的。乔衡为了加强说服性,面不改色的把自己话重复了一遍。
尽管老天爷总是喜欢跟他开玩笑,但他本身却不是一个喜爱开玩笑的人,而他此世的长相颇为周正,不带一丝滑稽之色,皇帝实在无法从他的面上窥见半分作假之态。
皇帝道:“世子可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
魏子云明白皇帝这是在感慨些什么。
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