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丝半点的不悦都不敢表露出来。当晚上她摸着自己肚子,暗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这份厚爱,大概也只有昔年甘愿用嘴衔着绳子给儿子当牛做马,儿子从背上摔下来而自己被绳子崩掉了牙齿都无所谓的齐景公了。照这样下去,别说她现在还没儿子,就算以后真有了儿子,他们母子俩在这府里可还有活路在?
还没用完早膳,就有下人来报,有幕僚要寻南王。
南王放下碗筷,对着乔衡说:“你慢慢吃,不用急。”
他多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了知寿堂。
乔衡此世脾胃较弱,他一贯是少食多餐,因此这满桌的饭菜在南王走后他只寥寥动了几筷子就不再吃了。
南王有事走了,身为世子的乔衡也不得清闲,他在用完早膳后,还要去夫子那里。
南王对自己这个儿子期望甚高,他为世子延请了数位名家大儒,以希望能够名师出高徒。
乔衡不是真正的少年人了,他比真正的年轻人更耐得下性子,也比真正的年轻人更懂得察言观色,在理解力与表达能力上同样如此,他如果做不到远超同龄人,那才是一件稀奇事。
对于乔衡来说,来听个课很大程度上也不过是来走个不用费什么精力的过场罢了,如果不是他坚信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或许早就找个借口辞退这些先生了。
虽然乔衡心中对这些先生夫子的感官平平,不过接受了王爷的邀请,过来教导他的名家大儒们对他的印象却是相当好。
为人师表的谁不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尊师重道,又聪慧伶俐,能够举一反三,可以理解自己的想法,认同自己观点的学生?
不过这种学生一向是可遇不可求的,如今却能得到这样一个学生,没人会心甘情愿的再把人推出去。
乔衡把自己写的文章,交给了专门教授自己策论的老夫子。
老夫子曾高中过探花,后来受座师牵连,被贬官回家。自此醉心于学问,不再过问朝政之事。也不知道南王为了请他过来当夫子付出了什么代价,不过以他最初见乔衡时那不冷不热的态度,约莫是南王使了什么见不得人来的手段。
老夫子接过文章,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一遍。
“可惜了。”老夫子看完后感慨道。
他这声感慨不是在说世子的这篇文章写得不好,恰恰相反,世子这篇文章写得实在是好极了,旁征博引,言之有物,真是咳唾成珠,辞无所假。
然而正是因为他写的文章如此的沉博绝丽,老夫子才要感叹一声可惜了。
本朝开国太/祖曾下旨禁止宗室参加科举,世子身为宗室,这策论写得再好,也是无法在科举上一展所长了。
非但如此,老夫子很清楚,如果他是真拿世子当弟子看待,他还要劝告他要懂得藏拙、知道韬光养晦。
这世上的当权者无非是一个心理,有才华者要么为我所用,要么将其毁之。
然而世子这幅容貌却注定了他最好老老实实当个闲王,就算只是想把“闲”字变成“贤”字,都得注意会不会引起那位的疑心。
越是明白这些事情,老夫子越痛苦。人到老年,好不容易收到一个得意弟子,却只能亲手捧着泥土盖在对方的身上,这种滋味实在难以言喻。
乔衡见老夫子发完那声慨叹后就不再做声,他问道:“可是弟子这篇文章做的不妥?”
老夫子说:“非也,非也,这篇文章实属上上之作。”
“夫子谬赞了。”
夫子摇了摇头:“老夫此生教过弟子不知凡几,点评过的文章更是数之不尽,自认在品评文章上还是有几分眼力的,世子就不要过分谦虚了。”
他把真实评价说了出来,见乔衡脸上没有现出任何得意洋洋的喜意,似乎自他一开始教导世子,世子就从不曾流露过年轻人常有的志得意满之色。他一开始只以为是平南王府的家教好,世子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