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音说:“表哥若有时间,就去看看小云,这孩子又跟我闹脾气,帮我哄哄他。”
李寻欢艰难地说:“我会的。”
林诗音向荆无命行了一礼,然后说:“相信这位就是荆少侠了,麻烦荆少侠带我去金钱帮,我要见你们的少帮主,我只信得过他,有他在我才敢交出《怜花宝鉴》。也请荆少侠让你的同伴停下手,相信我,他们搜寻的功夫再久,也不会在庄子里找到宝鉴的。”
荆无命身姿笔直,他认真地看她了几眼,简短地回答:“好,记住你说的。”
……
上官金虹没有阻拦林诗音见乔衡,他甚至还按照林诗音的心意,把房间里的外人撤了出去,丝毫不设防,就像是完全不担心林诗音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的儿子暗下毒手一样。
此时的他看起来是那般的贴心,然而违和的是这般体贴的举动之后,完全让人感觉不到暖心,反而让人忍不住从脊背上冒出一股寒气。
可林诗音此时又哪顾得上那么多。
虽然房间里通风良好,但仍旧有着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气。
床幔被松散的束起,那个总是在小楼外等候着她的青年,此时正半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手指的肤色几乎比纸页苍白。他并没有显得脆弱,反而有一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坚毅沉静。
林诗音在床边坐下,忍不住潸然泪下。
龙小云在说“就是他肯放过,他爹也不会”那句话时,林诗音何尝不是这样想的。父亲说的事情,做儿子的,哪能不听吩咐,更何况是上官金虹这样强势的父亲。如果做儿子的固执的不听从父亲的命令,哪会落得什么好果子吃。
她就就知道,像他这样的习武之人哪有说病就病的。
在林诗音进来的时候,乔衡就注意到她了。
林诗音怎么突然来找他了?
“我听吕总管说有人要见我,没想到要见我的人原来是林姑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他的身上仍然残留着药效,再加上这几日持续发烧,不论是身体还是思维都变得有些迟重。他看着林诗音脸颊处滑落的泪滴,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屈起手指触碰了一下这颗颗水珠。
也许乔衡根本没有发现,他对女性的泪水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曾经,在包惜弱满是泪水的注视下,纵使他早已是满腹怨气,却仍旧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后路。
在灰姑娘流着泪水控诉他时,他下意识的选择了迎合她。
就仿佛是他深知自己已经失去了流泪的资格,便不愿看到他人也落到自己一般的境地。没有痛哭过的人,是不会知道在自己哭泣的时候,能有人陪伴着自己、迁就着自己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体会。
这本应是他心中仅存的一片净土,但是,他此时看着自己手指上沾染到的泪水,心中毫无触动。
乔衡不解地问:“你怎么哭了?”
见他醒来,林诗音连忙侧过脸躲开他的视线,轻拭了一下泪水。
他实话实说:“每到换季的时候,我总是这样,我没什么大事的,你不用担心。”
林诗音的双睫轻颤了一下。生病这种事情也是能习惯的吗?
她问:“你父亲待你还好吗?”
不等乔衡说什么,她就又说:“抱歉,是我多言了。”她何必再确认些什么,这与揭人伤疤何异。
早有传闻,上官金虹更看重荆无命,这一次,就连到兴云庄逼问《怜花宝鉴》的人也是荆无命。小云不是都说了吗,乔衡曾受命来过兴云庄一次了,然而当时的他无功而返,在《怜花宝鉴》一事上,他已经失过手,再加上他本身对宝鉴兴致缺缺,如果再这样消极抵抗下去,林诗音根本不敢想象他会面临什么。
这个时候,她也终于看清了乔衡手中拿着的那张纸是什么。
那是一张药方。
乔衡自忖自己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