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宋师兄也回来了。”
俞莲舟听他话语中提及的“宋师兄”,立刻就明白了他说的是青书,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狠狠地揪住。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有太多关于青书的问题想问一问张无忌,但真当开口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千言万语、百般滋味凝缩成短短的三个字:“他还好?”
张无忌眼神黯沉了下来,他说:“二师伯问的可是宋师兄?这个问题我着实不好回答。”
在外人眼里一向以稳重冷静的面目示人的俞莲舟,此时竟是再明显不过的愣住了。过了几瞬,他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说:“你这样说……那他的情况定然是不怎么好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不好”,到底是怎么个“不好”,他下意识的就不愿去深想。
俞莲舟后退了半步,他在原地踱了几下,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是了,能活下来已实属不易,我还要强求些什么呢?”随后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张无忌见二师伯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就没有说话以防打断他的思路。
俞莲舟的步子突然顿了一下,他看向张无忌,问道:“无忌,你与青书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你可知……当初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但张无忌立即就明白了过来俞莲舟问的是哪一件事,当日,宋师兄由几位师伯师叔一同看着下葬,怎么如今……
张无忌摇了摇头:“不怕师伯不信,依我看即使是师兄他自己,怕是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他先是这样说了一句,然后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宋师兄当初在江湖中可是有着玉面孟尝的美称,不管如何,总该有人记得他的好,如若不然,未免太让人齿冷。想来是有谁救了师兄一命,借此还了他的恩惠。”
俞莲舟像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又像是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
突然间,他想到一件事,直接问道:“大师兄和你宋师兄现在在哪?”
张无忌说:“大师伯让宋师兄先到紫霄宫外给太师父磕个头,然后准备领着宋师兄去‘看看’七师叔。其实刚刚即使二师伯不问,我也要说这事的,我不在这里多打扰二师伯了,我正准备去找宋师兄,我心里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不过俞莲舟哪有心思听他后半部分的话,刚一听到前半部分他就脱口而出:“糟了!”
大师兄这人固执守正,旧时五弟张翠山自刎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保不准大师兄会不会如五弟那般一时想不开。
他二话不说,直接运起轻功,提身向着武当后山掠去。
张无忌看着二师伯面色骤变,马上就明白了二师伯在想些什么。他心中一阵慌乱,暗恨在大师伯催自己来见二师伯时,自己为何离开得那么麻利。当即也运起气功,紧跟着俞莲舟而去。
……
乔衡跟着宋远桥来到了武当后山,顺着石砖铺就的羊肠小道,来到一座坟墓前。
宋远桥的眼眶微红,想当初七弟尸身狼藉,他们兄弟几个又诸事缠身,只得把七弟的尸体草草的就地掩埋,事后才把七弟的坟迁移到武当山上,现在回忆起来,那时的场景仍旧记忆犹新。
墓碑上“莫声谷”这几个字直直地映入了乔衡的眼中,比起宋远桥的激动伤感难抑,他脸上的平静在这个时候称得上是漠然了。纵使他有着宋青书原原本本的记忆,他也无法产生任何与后悔、愧疚、悲哀相关的情绪,他真的做不到感同身受。
要是换做前几世的他,他或许还会佯装一番脆弱悲伤。他很清楚,这样做对他才是最有利的,来武当之前他也是这样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真站到了莫声谷墓前时,他毫不犹豫的推翻了自己之前的一切想法。
他总是在“融入”与“自我”间挣扎,然而鱼和熊掌岂可兼得。在这一层层枷锁之下,这一世又一世,他何曾放下一切束缚,做过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