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玉闻言大惊,“什么?不可能。”
他从毯子上坐起,面色微沉,双眼迸发出利芒。
老师浩然正气,说一生中唯一做下的愧疚之事,便是以老师的身份要挟自己,让自己娶姚梦娴。
老师是多么光明磊落之人,怎么可能做下此等下作之事?
就是因为自己娶姚梦娴一事,老师还对自己愧疚不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与夏清这等奸臣贼子为伍?
顾诚玉是万万不信的,他不信!
薛淼讶异万分,他不明白顾诚玉为何会突然这般激动。
他远离权势已经多年,在河村平淡又封闭的日子过久了,哪里还能知晓朝堂的动向?
他哪里知道顾诚玉竟然是梁致瑞的小弟子呢?
就连茗墨和茗砚都惊讶万分,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夏首辅与梁老爷向来不对付,怎么可能一起狼狈为奸呢?
顾诚玉沉着脸,他语气生冷地道:“说吧!将当年之事说清楚。”
薛淼见顾诚玉面色难看,与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截然不同,好似正在压抑着心中那翻滚的情绪。
知道顾诚玉说出的话却不容拒绝。薛淼也不再踌躇。
“慧明帝十九年,夏清还是刑部尚书。一日上朝,他突然弹劾堂兄,说堂兄通敌卖国,勾结外邦。同时,还有许多官员出来作证,其中就有礼部尚书何耀申、原户部尚书梁致瑞等。那梁致瑞听说如今已经致仕了,可他致仕前已经官拜内阁首辅。”
顾诚玉紧抿着唇瓣,背在身后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没有打断薛淼的话,他倒要听听薛淼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哼!活该,那梁致瑞这么早致仕,说不得就是和那夏清狗咬狗,最后棋差一招,被捋了官职。”
薛淼冷哼一声,出言讥讽道。
“放肆!”茗墨闻言指着薛淼厉声喝道。
梁致瑞是大人的老师,岂容这个老头如此污蔑?
顾诚玉脸上已经浮现出不少的怒气,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侮辱朝廷命官,纵使你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注意你的言辞。”
既然薛淼还不知道梁致瑞是自己的老师,那他还是先别泄露为好。否则,这老头就不愿再开口了。
毕竟他自认为是仇人的弟子就在面前,薛淼怎么可能再提当年之事?
而他绝不相信老师是这样的人,只有知晓当年之事,追查下去,才能还老师清白。
“是!”薛淼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愿意在这上面与顾诚玉纠缠。
毕竟顾诚玉是朝廷命官,听到他骂那些官员是狗,听不过去,也有可能。
“当日夏清拿出了人证物证,皇上大怒,即刻便命人将堂兄抓进了大理寺。接下来的事,便没了悬念。从薛府中搜出了大量通敌的书信,每一封上头都有堂兄的私印。在别家府上安插暗探;收买皇上身边的内侍;收受贿赂;纵容族人圈地,抢占良田;族中子弟嚣张跋扈,强抢民女;放印子钱,逼良为娼;还送美人和财宝笼络人心等。各种罪名纷沓而来,堂兄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奸臣。”
薛淼越说越气愤,有些罪名都是子虚乌有。
至于在其他官员府上安插暗探,收买皇上身边的内侍这些,是品级高的官员都会做的事。
为了打探各家府上的动向,为了揣测皇上的心思,哪位官员不想这么做?
薛皓祯当时身为首辅,权势滔天,这些做法实乃稀松平常。
顾诚玉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在朝为官,这些做法都是司空见惯的,他也在其他官员府上安插过暗探。
“或许你家堂兄就如夏首辅所弹劾这般,是个通敌卖国的奸贼呢?”
顾诚玉不爽薛淼之前污蔑自家老师,于是便出言讥讽道。
虽然对薛皓祯此人有几分好奇,更有几分敬佩,但他不能容忍薛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