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他本不想在尹坤面前提起,可是他想到老师对尹坤也十分信任,那镇国公府的事想必老师不会瞒着尹坤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梁致瑞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那个老匹夫竟然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烧冷灶。
“其实这事儿从柯氏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若不是靖王应承了她什么,或者说是应承了镇国公府什么,那些人会让柯氏在外头胡言乱语吗?没有老国公的同意,柯氏也不敢这么做。”
顾诚玉虽然只是猜测,但他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柯氏只是继母,姚梦娴再不得宠,那也是镇国公府长房的嫡女。
这样尊贵的身份,老国公怎能容忍柯氏在外头败坏嫡女的名声?
平日里在府里拿捏嫡女的吃穿用度,想着法儿折腾嫡女,这些都不算什么。
只要不过分,老国公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是柯氏虽然看姚梦娴不顺眼,但也迟迟不敢下狠手的原因。
可在嫡女婚事这件事上,老国公还没糊涂到这副地步。
“你是说镇国公府已经和靖王勾结在一起?可老国公为人精明,他怎么可能在靖王身上下赌注?搞不好可是要赔上身家性命的,靖王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
尹坤也十分惊讶,他想不明白靖王这样的处境,还能以什么条件打动老国公。
“可能两人之间有交易吧!咱们这些外人自然就不清楚了。”
顾诚玉撇了撇嘴,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那我的娴姐儿该怎么办?”宁氏听顾诚玉这么一说,就愁上了。
梁致瑞深深看了眼顾诚玉,他将头转过去,对尹坤说道:“博维,老夫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今儿天色已晚,你明儿还要早起上朝,就早些回去吧!”
尹坤闻言一愣,他看了眼坐在床边的顾诚玉。
老师没提顾诚玉,难道是有话单独和顾诚玉说?
“好!那师弟也与我一同走吧!”尹坤试探地问道。
“你师弟刚从河间府回来,老夫还要问问他河间府的事儿,就多留他一会儿。”
梁致瑞摆了摆手,示意尹坤莫要多言。
尹坤看了顾诚玉一眼,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接着点头回道:“多谢老师体恤,那您也要早点休息,身子要紧。瑾瑜,我就先回去了。”
顾诚玉虽然纳闷老师为何要单独留下他,可接下来的话题肯定是不方便让尹坤参与的。
“师兄慢走,我送你!”顾诚玉将尹坤送至正房外,才折了回来。
梁致瑞靠在床前,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翩翩少年郎,只觉得在滚在舌尖的话也变得难以启齿。
“老师可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说?”
顾诚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宁氏,可宁氏回避着他的目光,失魂落魄地坐在了玫瑰椅上。
“瑾瑜!老师还记得当年收你为弟子时,你还年幼。没想到几年过去,你已经长成个少年了。”
梁致瑞的目光柔和起来,看着顾诚玉的眼神却极其复杂。
顾诚玉有些奇怪,老师为何好端端地说起了这个。
“你长大了,为师却老了。以前常听人说,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往事。曾经还不以为然,现在觉得这还真是人之常态。”
梁致瑞的目光暗淡了下来,看向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光,神情萧索。
“老师和师母年岁又不大,怎能言老?您今儿真是多愁善感,您莫要多想,只要按时喝药,身子就会好起来的。至于姚姑娘的事,我来想法子。”
顾诚玉知道不解决了姚梦娴的事,老师和师母绝对放不下心来。
“娴姐儿这两日被柯氏关在府中,轻易不得出门。那老匹夫竟也觉得柯氏做得对,还说姑娘家大了,还是少往府外跑,免得被人乱传,说不懂规矩。”
宁氏目光微凝,突然出声,将话题扯到了姚梦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