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玉哪里知道皇上的心思,他只是想借机毛遂自荐而已。
他沉下了心,写下第二首《水调歌头》。这是前世的一首名词,刚才那首顾诚玉可谓是别有用意,这一首就是纯粹的欣赏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皇上对这两首词很满意,尤其是那两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想起了那人,就算他贵为帝王又如何?那人还不是一样心系于他人?他知道,她是不愿的,不愿被困在深宫之中,不愿他们的儿子待在这个华丽的牢笼。
她是怨的,直到死都在怨他。她情愿放弃自己的性命,也要逃离这个令她痛恨的地方。他曾后悔过,若是放了她与那人团聚,也许她也不会这么年轻就香消玉殒了。
这首词不是他心中的写照,却与那人的心境附和,但是这恰恰让他更为悲伤。
皇上甩了甩头,近来总是喜欢多愁善感,将心思又放回到顾诚玉的词牌上。他今儿见识了顾诚玉的诗作,才深深觉得此人诗才了得,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两首词简直可以作为千古名句来让人传诵。
不过,这少年郎小小年纪,心思却比那些阅尽千帆的垂暮之人还要重。可皇上转念一想,也只认为顾诚玉不愧为神童,他想起了顾诚玉的过往事迹。
五岁开蒙,在镇上的私塾读书,八岁参加县试,十一岁又参加了乡试。因会试改为乡试的三年后,所以十四岁才得以参加,一路过关斩将,今年成为了翰林院修撰。
读书不过十载,已然成为了大衍朝最年轻的官员。皇上对于以前看过的史书上记载的神童,一直是报以怀疑的态度,没想到他大衍竟然也能出一个这样的神童。
“这两首词做得不错!”皇上回到自己的御案前,命德安将顾诚玉的词牌拿给他,准备好好欣赏一番。
顾诚玉写完,就从椅子上坐起,忙谦虚地回道:“微臣惶恐,皇上过誉了。”
“你也莫要谦虚,朕最近将想制一套实录,名为《大衍会典》。此次参与的官员众多,朕已经让六部尚书总领,由翰林院编撰这套书籍。朕见你才学不错,这字儿也写得好,想来应该也能为此书编撰出一份力。”
皇上这会儿欣赏着顾诚玉的字体,觉得顾诚玉的字已经自成一派,也算大有所成了。于是将几日前,朝会刚刚布置下来的任务给顾诚玉说了说。这么才华横溢的状元郎,放着不用岂不是可惜?他大衍可不养闲人。
顾诚玉闻言心中大喜,皇上这是点名要他参与了吧?要编撰《大衍会典》这事儿,他在前几日就听说了。这套书主的主要内容是以六部官职为纲,分述各官衙的职掌和实例。
皇上是想完善朝廷的制度,让后世都以此作为依据。顾诚玉没想到会有这样样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那会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参与编撰的。
虽然任务繁重,编撰所需官员众多,可你若是没能力,那也只能在别人编撰过后,将他写的誊抄下来。编撰与抄书可不同,两者之间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
“谢皇上,微臣一定尽心尽力,不负皇上所望。”虽然心里高兴,可顾诚玉面上可不敢表露分毫。
若是喜形于色,难免显得不够稳重。再说,这只是他迈出的一小步而已,在先开始的大喜过后,顾诚玉就不再激动了。
“嗯!德安,给顾爱卿赐座!”皇上和顾诚玉聊了几句,不由得来了几分兴致。果然,少年人与那些久经朝堂的官员不一样,与这顾诚玉说话,还算轻松。年轻人朝气蓬勃,让他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