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忙回道:“席面都是现成儿的不用费多少功夫,昨日我看了,又特意嘱咐了厨上,都妥当了。”
“那便好,虽是姊妹们间的小宴,可也不好出什么差错——不止这个,牛家的两个姐姐也来,还有几个别的姑娘,都回了没有?能来几个?”
“都说了来的,”雪雁笑道,“姑娘不常做宴,一年不过三四回,哪儿能不来呢?上回姑娘生日,连公主都来了几位,更叫太太奶奶们不敢怠慢了。”
黛玉笑道:“那回是十五岁及笄的生日,母妃求了皇后娘娘给的脸面,不然你当公主都能出宫的?”
雪雁噘嘴道:“我觉着平昌公主出宫的次数也不少了,比姑娘出门的回数还多呢!上回还给姑娘带了外头的点心。”
王姑姑见她手上停了动作,便自己起身替黛玉拢了鬓角上的散发,又斜着插了枝簪子进去,这才道:“平昌公主不是寻常的公主们能比的,历朝历代嫡出的公主们,也不见有这样的——又不是唐时了——不过圣上宠着,底下大臣们也不敢说什么罢了。”
雪雁吐了吐舌头,这才不敢说什么了。
黛玉瞄了她一眼,忙笑着解围道:“这回不过是生日的答谢宴,不是什么隆重的宴席,公主如何能来?”
雪雁忙笑着应是。
黛玉对镜自照,抿了抿头发,起身道:“罢了,左右已经起来了,去漪澜阁见一见人罢——我记着昨日收了账上来,有几处不对的,说是叫他们今日来回话的。”
众人忙福身应是。
黛玉携王姑姑带着紫鹃雪雁一路去了漪澜阁。
这边才坐下,还不等叫人进来,那边就听见外头王玚的声音叫妹妹,黛玉一惊,讶异道:“我是听岔了不成?怎么像是哥哥的声气?”
说着自己又摇头,“这可是睡迷糊了,上月生日才见了一面,哪里就能又来呢?”
原来从黛玉十五岁及笄起,牛夫人便特意叮嘱了王玚,叫不许多来林府了。只说是黛玉年岁大了,王玚也早已及冠,家中又没有外头的长辈,一家子女人不好接待他。
其实两人心里明白,牛夫人虽不愿做这打鸳鸯的棒子,只是两人毕竟都到时候了,她是生怕一时情不自禁,再生出什么丑事,岂不难堪!
所以两人见面的日子便少了,王玚克制着,两人不过两三月间才见一面,多半也是宴席上远远望一望,并不曾真正见过,算下来,这三年,两人私下见面不过两手之数,故此黛玉疑惑,有此一问。
正疑惑间,就听出去的雪雁连跑带跳地进来,连声喊道:“真是、真是大爷来了!”
黛玉一喜,忙从炕上跳下来穿鞋,嘴里还不住问道:“可说了是为什么来的?可有什么事儿?”
紫鹃蹲下来给她穿鞋,雪雁就笑道:“没呢。就说是来瞧瞧姑娘。”
王姑姑已亲自迎了出去,先笑着行了礼,“侍读大人好,怎么今日来了?”
王玚拱手还礼道:“姑姑——休沐,听说妹妹明日做东,特意送了点子野味儿来添菜。”
王姑姑还以为是寻一个借口来看黛玉,她倒是放心——这两三年别人没看见,她是看见了的。王玚别看年岁长了,待黛玉还是一样的尊重,依着这样的性子,是绝不肯做出什么丑事来的——她还私底下劝过牛夫人,教她放心,所以两人还能私下见一见。
这个王玚也是知道,所以待王姑姑就格外感激些。
王姑姑识趣儿,便请王玚进去,自己却带了紫鹃雪雁出来,在边上厅房里等着,也守着门些。
屋内黛玉和王玚压着激动地心思互相见过礼,又各自坐了,黛玉含羞问了王玚近况,这才又问道:“哥哥是做什么来的?”
王玚低笑一声,故意问道:“妹妹是想听哪一个理由——是听真的还是假的?”
黛玉横他一眼,“都说来听听,真的便怎样,假的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