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她还只当不知道;您这样疾言厉色地对她,她尚还能忍气吞声和颜相向,您细想想,这样的人,那是抓住了杆子就要往上爬的,您给她搬了这登天梯,她能不想赴那蟠桃宴?”
“到时候选上了,虽不是住在宫里,可也是每旬少说一次,多了就五天一进宫,她这样心思,岂能不想着攀附?到时候,怕是不记着您的好儿,只记着您的羞辱责难。”
梧桐说了长长一段,抬眼看向王玚,苦口婆心道:“大爷,此事千万请您三思。”
王玚若有所思看着梧桐,半晌笑道:“没想着你如今也长进了,心眼儿长了不少。也知道凡事多想想——这是好事。”
他看着梧桐还要再劝,便摆手止道:“这些你都想着了,难道我就不曾想到?”
王玚眼神微眯,“只怕你还没敢说明了、说全了。薛家姑娘进宫那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只怕说句龌龊的,真选上了她们还看不上我了,想着日后能扒上皇子才好。那时候才是灾祸,如今别的皇子没显出来先不说,就是成年了的三皇子和六皇子,争得也是如火如荼,哪个不是城府深沉的?他们还能因为薛宝钗容貌倾城看上她?还不是为了她背后的咱们家,我使法子叫她进去的,到时候想扯都扯不开。”
他冷笑数声,“真这样,只怕到时候还要用着咱们家,还不能低着头了,多半施恩似的,好似能给她夫君效力还是恩宠了。她那边儿若是败了呢,咱们自然是同党;若是胜了呢,不管是新帝还是她都容不下咱们。新帝不愿让人知道自己得位背后的龌龊事,她用不着了,自己家也扶起来了,转头就翻脸!”
梧桐听得连连点头,“大爷说的正是了!比小的想得深多了。”
王玚敛了神色,笑道:“你那是想不到?分明是不敢说。”
梧桐嘿嘿笑个不住。
王玚淡淡道:“这个你也放心,她想着自己是韩信受□□之辱了,还要看我这个萧何让不让她见刘邦!否则,也不过是受了欺侮的地痞流氓罢了。”
梧桐一震,知道王玚早有打算,便忙赶着谄声夸赞,倒是逗得王玚笑起来,“夸得不伦不类的!起来罢!”
梧桐忙爬起来,又笑道:“小的没知无识的,也就会这样说几句。”
王玚道:“夸人你是不拿手,办事倒还来得——我有事叫你做去。”
梧桐忙垂头听他吩咐。
王玚道:“方才荣府传信上还说了,宝玉举止轻浮,我很不待见。若是不整他一整,我心里这口气是下不去了。”
他想了想,“父亲他们若是走陆路,照理来说应当是一月有余便能到了。父亲的九省都检点原本就不是扬州应设职位,倒是不用等着交接,只是林叔父的位子还要有人来替才行。算着九月份换人,去了还要交接公务。
再说扬州官场这回大换血,京中也有不少人盯着这块肥肉,少不得还要扯皮,皇上还要衡量着来。算下来,总也要近十一月份才能真正动身来京。”
他总结道:“腊月二十吏部考核官绩,父亲他们还要跟圣上回禀,这样看最晚初十,或者更早几天,父亲和林叔父应当就能到了。”
“只是这样细算下来,林姑娘还要再在贾府住上三个半月,我是不好再接她出来。中间还有外祖母生日,这个倒是能想着接她来住几天,只是也长不了,十天半个月的至多了。”
王玚想着,越觉得不安,“妹妹自己在贾府住上三个来月,我实在不能放心。虽有三姑娘探春帮衬,可还不是万全之计。况且探春最会明哲保身,真有什么,她也就不敢出声。所以我想着,最好从根儿上止住了。”
梧桐搔搔头,不解道:“可怎么办呢?”
王玚点点桌面,“干脆我让那贾宝玉一两个月起不来床,出不得门最好。到了春夏交接之时,甚或冬日,伤更不容易好了。”
梧桐心头一跳,结巴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