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烦心事儿不成?”
贾母答非所问:“这王家公子是个好苗子啊!过不了几年瞧着又是他老子一样的封疆大吏。又是正经进士及第,家里运作得当,入阁拜相,比谁都名正言顺些。”
鸳鸯瞧着贾母的脸色,知道她素日是为宝玉操心,便陪笑道:“那还不好?这也是二太太的娘家人,算起来正经是宝二爷的亲表兄。能在朝中说上话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日后宝二爷科举出头了,这也是人脉。”
贾母耷拉下眼皮,“那也要看他跟咱们是不是一条心了。你也知道,如今王子腾和老二家的是隔肚皮的。她又拎不清事儿,跟她嫂子有了龃龉。人家劳心巴力养起来的儿子,好容易出息了,自然是要向着自己的亲娘。”
鸳鸯不敢接话。
贾母自己呆了半晌,忽道:“可惜当日我让他在咱们内院儿也是住了这么些日子,竟也没看上三丫头。若是小儿女有了心意,家里大人愈是不让,他们才愈是坚贞,倒是合我的心意了。”
鸳鸯一时听得呆了,结结巴巴道:“可、可三姑娘,她、她毕竟是……王公子怎会?便是王家太太也是不肯的罢?”
贾母瞧着手上带得有年头了的玉镯——这还是当日老国公夫人亲热时特地送的——出神道:“先时国公爷的那一个,出身还不及探丫头,先头老太太可是肯了?不也有了老大!若是他们这样了,咱们家必能给探丫头一个出息的。父母总是拗不过儿子的,那时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他才算是真肯帮着咱家。”
鸳鸯看着贾母,心里砰砰跳的厉害。
贾母似是不觉,仍自顾自道:“纵是外头旁人有天大的本事,不能到我手里也是没用。可惜了这个好苗子——也罢了,总还有王子腾,他王家想不顾这里也是不行,日后再看着,总要想法子叫他娶了探丫头才好。”
鸳鸯只觉得是头一日才认识贾母,想起素日贾母的倚重来,便壮起胆子道:“老太太,可三姑娘毕竟不是太太生的……”
贾母斜她一眼,笑道:“这怕什么,我早也想到了。虽不是太太生的,可也是在我膝下一同养起来的,并不曾跟着她姨娘,这就跟元春是一样的。”
鸳鸯虽觉不妥,但也不敢再插言。
贾母自己倒是想了想,“如今这事还要筹谋,只是还有一个玉儿,我是一定要看着的!”
鸳鸯勉强笑道:“老太太可是说林姑娘?”
贾母淡淡笑道:“自然是她,我给宝玉看好了这个。林家都死绝了,林如海算是靠着咱们家起来的。敏儿都为了他去了,他欠着我们贾府的!不能不答应。”——她还以为贾府是往日一门两国公的荣光时候了。
鸳鸯小心翼翼道:“我瞧着林姑娘似乎跟玚大爷有些……”
贾母将手上的念珠当啷一声扔到桌子上,冷笑道:“由不得他们!私相授受是什么好名声!探丫头还能扯上一个长辈之命,他跟林丫头又算什么!敏儿去了,既是林海送来我这里,林丫头自然是要我做主。他们若是有什么,脸皮还要不要了,仕途还要不要了?他能叫牛家替他避过这一回,还请动了宫里皇后来压我,还能回回叫牛府留着,日日请皇后出面?总还是要回来!”
鸳鸯吓得不敢说话,贾母自己捡着桌上的香果子把玩,缓缓道:“宝玉我是知道的,别的不好说,这些姐姐妹妹地倒是会哄。林丫头回来,他们一处玩儿地久了,自然心思就放在他身上了。王家小子不是说了?不好单独见姊妹们,如此更好,林丫头来了,更不必叫他见了。”
鸳鸯唯有喏喏连声而已,只是心内却不以为然,放着一个年少有为、样貌出众的公子不看,偏要看上整日只在姊妹中间厮混的,况且王公子也不是不如宝玉体贴,只是把心思全放在了一人身上而已。林姑娘也不是傻的!还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良配?
这边贾母自以为运筹帷幄,万事皆在掌控,谁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