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但也保不得就被说的心眼儿活动了,若是贾母再不帮扶黛玉,只怕真是要离心了,那贾母岂不是白打算一场?
拿定了主意,鸳鸯更是急着想先去见贾母,便对宝玉笑道:“二爷只管慢慢走,我这里急着去回话,便先走一步。”
麝月抢先笑道:“就只你是个老太太的耳报神!听了什么就急着说与老太太的,罢、罢,我们不敢拦你,还是快着去罢,仔细耽误了,倒埋怨上我们了。”
鸳鸯心中有事,又知道麝月素来是这样牙尖嘴利的性子,懒得同麝月拌口角,匆匆一笑便先过去了。
秋纹眼珠骨碌碌一转,她素来和袭人交好,已是暗暗投了王夫人身边的,这回听见鸳鸯要到贾母那里,便知道她是去告周瑞家的状,但周瑞家的却是王夫人身边得力的陪房,闹出来了,老太太叫王夫人一责问,倒是王夫人没脸,倒不如自己先往王夫人那里通个信儿,省的王夫人只看得见一个袭人,对自己倒是爱答不理的。
她便道:“二爷,今日在外头顽了一天了,照我说,还是先回去换一身衣裳在去老太太的正房,再者,想必老太太也不愿见您去掺和周大娘那事,不如咱们先远远地避开了。”
宝玉一想,便想起自己今日那番尴尬来,不免就有些退缩,也不愿到贾母那里听贾母发火,他不过是沉吟一小会子,便痛快道:“你说的是,咱们不去触这个霉头,等等就从角门悄悄进去了,径去咱们自己房里去倒好。”
秋纹忙笑道:“二爷想的周到,就是这样了。”
宝玉便带着麝月和秋纹悄悄从西边一个小角门进去,避开鸳鸯和贾母身边的丫鬟等人,先至自己房中。
不过才一踏进房门,袭人便闻信赶来,上前替宝玉脱了大衣裳拿在手里,这才问道:“今日去哪里了?回来到这般时候。”
“不过是到林妹妹那里坐了一坐,正碰上来送赏赐的内监,所以来的晚了。”
袭人垂下眼眉,一壁替宝玉换身上的衣裳,一壁向麝月和秋纹道:“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歇一歇,这里有我呢,我替你们一会子。”
秋纹往常就不大喜欢袭人一来就独占这宝玉,明里暗里的找由头轰人出去,只是平常找的理由太正经了,只教人觉得她诸事仔细,今日倒是不见不满,却是正合她的心意——她正想着避开袭人自己偷空儿过去报信。
故闻言不过推脱一两句便同麝月出去了。
麝月要拉着她去寻晴雯、碧痕等人去,秋纹却央道:“好姐姐,我身上不好,今日着实乏了,让我找个清静地儿躺一躺可好?”
麝月便只好自己去了。
秋纹见四处无人,只假作要到房中略躺一躺,脚下却丝毫不停,从院子里偷偷溜出去,直奔王夫人院中。
也是该着秋纹的运气,王夫人才从薛姨妈处回来不大会子,正没遇见宝钗,偏生她今日才生了大气,院中没一个敢上去告诉她林姑娘得了赏赐的事情,王夫人竟是一点儿风声都不曾听见!
故此从薛姨妈处倾诉了会子回来的,王夫人心里松快不少,听见彩霞过来说秋纹来了,虽然平常不大待见她,但仍是皱眉道:“叫进来罢。”
彩霞便叫秋纹进来。
秋纹低着头进来,一见王夫人便跪伏在地上哭道:“太太,小的听见一个消息,左思右想,不敢瞒着,便赶过来说与您知晓。”
便又将周瑞家的之事细细说了一遍,末了泣声道:“小的原不该这样,但想到太太素日待我们恩重,若是我知道了,还不说与您,良心上也过不去的,若是您什么都不知道,再让老太太叫去了,岂不是不好?所以才特特赶过来,一定说与您听,也好让您心里有个主意的。”
王夫人方才听时就觉得心惊胆战,又想到今日上午贾母才训斥了自己,连一丝面皮儿都不肯留,就那样羞辱,如今又是自己的陪房出了这等事,正是更没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