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去自己坐一坐的,闻言只好答应道:“承嫂子厚爱。”
凤姐儿更是笑得开怀,又向宝钗道:“宝姑娘,你也来,我那里也有金陵带来的好厨子,正经是会两手的。”
宝钗也答应了。
宝玉听见忙从贾母身边起来,上来央道:“好姐姐,也带我一个。”
凤姐儿忙道:“如何能忘了你?早预备下你的了。”
见众人都答应,凤姐儿便向鸳鸯打一个眼色,带着姊妹们和宝玉浩浩荡荡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鸳鸯笑着送她们出门,赶在正房门口还叮嘱道:“等老太太歇好了,姑娘们再到这里来。”
众人忙答应了。
鸳鸯看着他们一行人出了院子,这才转向屋内,悄声将立在屋子里和廊下的丫头媳妇们四散开,自己迈步却往屋子里,回贾母一句,“都好了。”
才立在廊下,紧守着门,不让人进去。
屋内王夫人战战兢兢立在地下,垂头羞愧道:“老太太,是媳妇莽撞了。”
贾母也不歪着了,自己奋力一撑扶手,支起身子,就将手边的一个装满了水的水晶囊大花瓶拂了下去,那花瓶当啷一声掼在地上,霎时四分五裂,里头插着的花枝全滚了出来,溅起的碎片直打到王夫人的鞋上,里头的水哗一声全淌出来,飞起的水珠溅了王夫人一头一脸。
贾母仍是不解气,抬手指着王夫人的鼻子骂道:“愚妇!我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原先贾母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先是记着贾代善的话不愿得罪王家,又是确实觉得贾政这些年实在无大出息,后来又是看着宝玉,是从没对王夫人说过一句重话,今日这样,已是极重的了。
兼之王夫人四五十岁了,也是生了儿子,娶了媳妇,连孙子都有了的人,同贾政也早没了夫妻间的温柔情意,故把脸面身份看的比谁都重些。
当下哪里受得住这个,就掩面泣道:“老太太,今日这事是媳妇不稳重,一时没能忍住,可老太太也体谅体谅媳妇的心罢!
从我嫁进这个家起,先时老爷只说要读书上进,可几十年了也未曾考个功名出来,一味只是同那些篾片相公吟诗作画的,家中也不肯打点,我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连个举人媳妇都混不上,在先头大嫂子跟前儿不知低了多少!我可曾埋怨过一句儿?
好容易老太爷临终一表上去,老爷是有个官儿做了,可也有十几年了,总共就升了一级,还是上官看我大哥连连升任的份儿上,才弄了个卓异的评语。
我如今说着是国公府的夫人,当京里谁不知道呢,不过是个从五品官儿的宜人,如今家里女孩子们都大了,我都不好意思带她们出去相看,平常来往的,哪个不是国夫人、郡夫人、将军夫人的?我平白低人家一头,哪里好上前攀谈!
如今的大嫂子又是继室填房,加上小门小户的出身,拿不出手,更不得出去交际,我也是为着咱们家里!
才忍着疼送我大姑娘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年年夜里,我哪一回不醒个两三次,只是为着我的元丫头求神拜佛的,求她混个出路,带带家里的人们,都看着她呢!
难道等宝玉大了,还要说是国公爷之孙?国公爷去了多少年了,没有这样的!不然说出去,只是个工部员外郎的儿子,谁看的上眼来着!
我今日原是一时情急了,所以这样的,可玚儿既是我娘家的内侄儿,不在乎这个,我盼了多少年,好容易才有这样一回,我焉能不急呢?再不急,家里姑娘小子全都叫耽误了。
还请老太太体谅我这一份心,我这都是为了咱家。”
一番话下来,又是拉又是踩,先是贬一通贾政不上进,自己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贾政乃至贾家,说起来是对不住自己,又扯上宝玉、元春,狠戳一番贾母的心肝子,最后才来一句,其实贾政能升职,全是我哥哥的功劳,今日得罪的也是我娘家人,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