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大窘, 磕磕绊绊说道:“知、知道了, ”
她等了半晌, 见王玚仍是执着她的手不放,便回头瞪了王玚一眼, 羞红着脸道:“你放开罢。”
王玚这才松开手,但仍旧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他看着黛玉如玉般的脸颊上染上的丝丝红晕,只觉得世间最动人的景象也不过如此, 他此时才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唐突, 便又弥补道:“妹妹, 我不是一时意气才这样说, 我实是倾慕你许久了。”
黛玉慌忙回头,拿着帕子堵上他的嘴, 嗔道:“一句话便够了,人家这样羞恼, 你还要说!”
王玚就着黛玉的手深深嗅了一口帕子上的香气, 惹得黛玉抽回手来给了他一下。
两人再无话, 又都觉得便是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相对而坐就很好了。
半晌, 还是王玚叹道:“原先我常爱热闹,爱呼朋唤友,觥筹交错, 同妹妹相识后才明白, 有时欢乐并不一定要华服美酒, 两人独坐,寂静无言也是好的。”
黛玉却不答,只是摆弄着手中的簪子。
王玚忍不住笑道:“妹妹看这簪子,比看我还重了,好妹妹,算我求你,也把眼睛从那簪子上移一移,看一看我罢!”
黛玉这才回过身来,看着面上仍是不好意思,她笑道:“你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看了不知多少回了,这簪子我头一回得的,自然要好生看一看。”
王玚假意怨道:“早知这样,不如当初我便不给妹妹这个簪子了,”他偷着看看黛玉的脸色,又笑道,“倒把我的心送给妹妹才好,如此也让妹妹看看我的心。”
黛玉先是一愣,继而又笑了,“怨不得伯母总是骂你油嘴滑舌的,早先我还当你稳重,忍不住为你抱屈,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你果真这样口花花的!”
王玚忙笑着讨饶。黛玉又拿捏了一会子,才道:“顽笑罢了。”
她看着王玚,忽然低了低头,笑道:“你给了我这个簪子,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左右我又不常出去,便是出去了,也是丫头婆子一大堆,围得水泄不通的,我最多也就是见个街上的景儿。所以,左思右想,只好送你自己做的一个扇套子,不值什么,你,你就当是我的心意罢了。”
说着,便有些害羞地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扇套来。
王玚忙接过去,仔细看时,见这个扇套是用素石青色的缎子做的,针脚细密,上头还绣着小小的一个魁星,可见做这个的人是用了心思的。
他心里感动,忙将手上的这个扇套仔细折了,妥帖放到怀里。
黛玉奇道:“正是用这个的时候,你却把它放起来做什么?”
王玚故意笑道:“单一个扇套子是这样的多不好看,妹妹你看,我今日带的荷包、穗子都是月白色的,如何单一个扇套成了石青的?我等着妹妹将剩下的荷包、穗子、络子全都做了给我,才戴上呢!”
黛玉的脸蹭地又红了,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如何知道……”才说完自己又悟了,气道:“一定不知是哪一个小丫头子多嘴告诉你的!”
王玚笑着安慰道:“管她是哪一个告诉我的,妹妹只管说,是也不是?”
黛玉赌气道:“不是!”
王玚故作失落道:“那真是可惜我白高兴一场。”
他见黛玉面色有些回转,才接着道:“我不逗妹妹了,左右我是知道了,是一定要拿到的,反正妹妹只管慢慢儿地做,最好做上一辈子,我便也等上一辈子,等咱们子孙满堂,你我都白发苍苍了,我再戴上这一套,跟妹妹合棺而葬。”
黛玉先还气嘟嘟地听着,听到后头不免眼中聚起了泪珠儿,哽咽道:“你又来招我!”
王玚忙哄道:“如何是招你?我不过说实话,咱们和和美美一辈子难道不好?”
黛玉拭去眼角的泪滴,叹道:“好,我等着你跟我过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