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佛诞日原来是庆祝佛祖释迦牟尼的生日, 传入中原后, 虽然也带了佛家色彩,但更多的还是民众借此狂欢。
街边两侧净是繁忙的小摊,王玚望过去,见多是女子饰物并各类吃食的,那些簪子钗环,都是木雕的, 雕工也不能入眼, 他摆弄了几支, 自觉都不大配得上黛玉。
摊主看见他衣饰豪华还带着一群下仆, 便知道这是趁着佛诞出来游玩的贵家公子了, 边忙眯眼笑道:“公子可看上了什么?不是小的说嘴, 我这摊子上的簪子是这趟街上最齐全, 品相最好的了!您要是买回去送给小娘子,那,我打包票,一定欢喜的不得了!”
王玚不听他吹嘘, 拿起一支珍重摆在最上头的鎏金银花玉虫簪左看右看, 半晌才蹙眉道:“这倒是个好东西, 雕工精致, 不像是扬州这边的手法,京中也不常见, 玉虫是唐时流传的东西, 近年竟都不得见, 寻常人家不见得有这个,我瞧着倒像是……”他将口中的内造上用咽下,转而问摊主,“你这摊子上也就是这支簪子还能入眼,说罢,要价多少?”
摊主见有利可图,便狮子大张口:“您好眼光!这是小的家里祖传的好东西,您方才也看出来了,这是唐朝时候的好东西,老着呢,我不多要您的,一两银子!”
王玚虽然不缺这一两银子,但也不愿当冤大头,他嗤笑道:“不过是鎏金的簪子,我掂着这是铜芯儿的罢?还唐朝的古物,你倒是会顺杆爬,唐朝的东西要是能落在你手上,我也不用四处找寻了——看这雕工,能是唐朝的?滇杨,给他三钱!”
他收起手中的簪子,隔空虚点摊主,“便宜你这厮,拿去当铺首饰铺一钱也没有你的!”
摊主见蒙不到王玚,便嘿嘿笑道:“您识货,公子,就别跟小的计较了。”
这支簪子不过是他月前在山上捡的,自以为发了财,谁知拿到首饰铺一问,人家连半吊钱也不愿意给他——当那些人精似的伙计看不出这是铜的只是薄薄镀的金呢!
他收起滇杨扔在摊子上的碎银角子,拿牙一咬,自言自语道:“得,这也是发了笔小财!”
梧桐看着王玚把簪子收到怀里,忍不住有些牙酸,“大爷,好容易送会东西的,也不说买点好的,鎏金的簪子虽说在百姓眼中已经是极好的了,可您要是送林姑娘,只怕是拿不出手。况且还是铜芯儿银花的,更不值什么了。”
王玚笑着把簪子掏出来,自己仔细地翻看,“你懂什么?这簪子打的精细不说,看这做工应当是内造的,只是不知是什么缘由,流落了出来。最要紧的一件儿,也是我最中意这个的,就数这个铜芯儿了。”
梧桐不解道:“送林姑娘的东西怎好用铜的?”
滇杨平常沉默寡言,这时候倒是接了一句:“铜芯即‘同心’,大爷好心思。”
梧桐恍然大悟,王玚也道:“平常不见你说句话,这时候倒是机灵,不过——”他故意地拉长音,看着滇杨忐忑的神情,才又笑道,“这机灵我喜欢,扇子赏你了。”
说着就把手中拿的扇子丢到滇杨面前,自己笑着往前走。
滇杨稳稳接住扇子,追上王玚,道谢道:“多谢大爷。”
王玚溜达着逛完了这一条街,见也没什么新奇玩意儿,便道:“这时候游街的僧人也该过去了,咱们回去罢,我还要问问林叔母和黛玉的身子。”
众人齐声应是。
及至行到林府门前,正好还有最后一队僧人,抬着盛满了浴佛水——其实就是煎香药的糖水——的一个铜盆,里头端坐着一座佛像,上搭着花做的小棚子。
见王玚过来,为首的一个便上来念了句佛号,王玚便示意梧桐布施些散碎银子。
他虽然原本不信这些,但到底重生一回,所以也保持着敬畏之心。
那僧人今日抽签是时运不好,抽到了最后头,还是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