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何能是三皇子的贴身内监?你又是如何认出的?”
梧桐咽了口唾沫,也是心有余悸道:“当时我就在不远处躲着,那人原本是已经坐进车里的,不知里头庄子里有什么事情,跑出一人来,给他递了个盒子,做这种事只怕不好带随从,那马车里头想必只有他一人,所以倒是他自己钻出来接了。我看的真真儿的,就是三皇子的贴身内监!”
“大爷可还记得有一年,是,是我跟着您的头一年,您十岁那一年罢,老太爷、太夫人追爵的正式诏书、封赏才下来,便是当时才成年的三皇子来做的封赏的正使。您知道的,我记人脸记性儿最好,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便是那时候,我跟着李岭大哥一齐招待的跟着来的老公儿,三皇子身边的大内监就是这人!
我记得真真儿的,不仅记住了脸,还记得当时那人右手虎口处有一块儿挺长的疤,这回我也看了,他伸出来拿盒子的手上就有这么一块疤,两相对应,是再错不了的!”
王玚的心砰砰跳着,这可跟他和王子腾之前的猜测大相径庭,原本以为是六皇子做出来了这等大事,毕竟那位还有显赫的母族支持,朝中站在他那一边的勋贵和世家都为数不少。更何况,扬州太守周同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多半也是他出的力。
反过来看三皇子呢?除了一位受宠的母亲之外,可以说是别无所有,自己一奶同胞的兄弟还在襁褓,算不得助力,还要母亲费心保全。即便是母亲的养父,在朝中的能量也实在不够看,便是这几年他办的差事都不错,也得了几回褒奖,然而朝中老牌勋贵、世家们,一个个老谋深算,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焉能因为这些小事就决定要支持谁呢?更何况,这两年也陆续有其他皇子长成,就是底下的四皇子、五皇子也都比三皇子更得这些看中血脉的老臣支持。
王玚还是不觉得三皇子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扬州安插上如此多的人手,但他又仔细一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三皇子眼见能正当登上皇位的可能性不大,苦于无人支持,才想方设法自己造一个能干的班底出来呢?
他实在处于劣势,也可能就是这样的人才能狠下心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一把大的,借着当年在吏部行走的机会往扬州送几个官员来。
王玚苦思半晌也得不出个结论,倒是有一点仔细问了:“你看着那马确实是身材矮小的?不是咱们常见的高头大马?”
梧桐肯定道:“是矮小的,虽然看着十分强健,绝对也是名驹,但身材较之咱们常养的那种马都不如。”
王玚点头道:“那就是了,鞑靼那边的马都是这样的,跟咱们这边的不同,我请父亲查过户部的簿子,近几年并没有允许鞑靼那边的马往这里运,少有的几十匹,多半都在禁军那里了,这只怕是私下交易的,勾结外敌是没跑了。”
他不欲在幕后主使这事上多费脑筋了,现在还是刚刚接触,只怕真要揪出来,还要多打听消息,便转而又问梧桐,“别的可打听到了什么?”
梧桐道:“别的都不如这个来的吓人,但也有几样还算有用,我讲给您听。”
“这头一件儿是转运使周阗的,听说他当年还是个富户时就十分贪婪,收的租子都比别处高上两分,更不必提当上转运使之后了,来往客船明面上是抽税一成,他能自个儿在加一成,还有税银进库之事,原来几个库兵也能从中吃几分利息,从他来了,虽然还是照着之前的规矩来,但底下人一分也不用想捞着,弄得下层的库兵对他怨言颇大。”
王玚听见关于周阗的话,倒想起一事来,半个多月前,王子腾曾经跟他说过,抓住了周阗往城外庄子上去,那庄子就养了周同弄来的马,便问道:“你可知道他弄来的钱财都到哪去了?百姓传言是他自己贪了的,还是打点上官去了?”
梧桐摇头道:“都不是,他打扫的很干净,市井之间没有这些谣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