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让王子腾摸清了扬州的情形,自己拿捏好了尺寸在同牛夫人说的。
所以他也不便向牛夫人解释事情紧急,只是笑道:“太太忘了?过几日我还要去林叔父家学习诗文,若是这些事情都堆到后头,要伺候我这个醉鬼,给林叔母添麻烦不说,更不好意思的。
况且到时候心思都要用在正经事儿上,一旦学起来,容不得分心,麻烦林叔父一次,怎好自己老是出去花天酒地的?这样学的东西还不都跟着酒水流出来了。”
牛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叹息道:“我是说不过你,谁也没有你有道理。”
王玚知道牛夫人不过是嘴上说说,心里只有疼他的,便讨饶道:“太太,我这几日正是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的。您跟着老爷这几日连轴转,想必身上也乏了。咱们娘儿两个就好生歇一会子不好么?”
牛夫人听了心中便只剩下疼惜,忙叫过等在外头的鸢尾、绿萝来:“你们两个进来,伺候着给大爷按按腿脚肩膀。”
鸢尾和绿萝正在外头等得心慌,听见这话忙脆声答应了,又去翠玉那里要过收着的器具。
鸢尾等人进来时,王玚已经累得头一点一点的要睡过去了,牛夫人也歪在炕上摆着的深藕荷色金钱蟒迎枕上半阖着眼迷糊。
见她们进来行礼,牛夫人略略清醒了些,也不张口儿,只是冲着王玚抬抬下巴示意鸢尾和绿萝过去伺候,自己便等着翠玉和红翡来。
鸢尾便退了几步,蹲跪到榻前,从托盘里取出美人锤来,轻轻给王玚捶腿。
绿萝慢了一步儿,便去榻前头立着,把手指头交叠了,缓缓按着太阳穴。
随着月份见长,天黑得比前几日晚了,直至戌时才黑透了。
王玚小睡了一会子,再醒来时见屋子里已经点了几盏暗暗的灯,鸢尾和绿萝正站在榻的两侧守着。
他见屋子里已经没人了,便开口道:“我睡之前还见太太也在这里歇着的,怎么这会子不见人了?”
鸢尾正俯身给他穿鞋,不便答话。
绿萝回道:“大爷,您睡了有小一个时辰了。太太一刻钟前就出去了,临走前叫不许吵醒了您,等您自个儿醒了再叫厨房送些点心上来。”
王玚摇头道:“我中午吃酒吃得腻烦,这会子什么点心也吃不下了,不必多事。”
鸢尾已经替他穿好了鞋,听见这话笑道:“大爷中午吃的油腻这会子难免不消化,可您正长身子的时候,到了夜里怕是会饿醒。不如这样,叫厨房晚间送几碟茶饼来,要不加薄荷冰片儿的,等您饿了也好过忍着。”
王玚懒懒道:“这种小事不必回禀,你自己看着办就是。”说着又问绿萝,“你可知道太太出去是做什么?另外,老爷回来了没有?”
绿萝回道:“老爷却是没听见说回来了,倒是太太是那边住着相公们的院子里来人叫过去的,想是早先让开的角门和院墙建好了,请太太过去查看。”
王玚回说知道了,少倾又想起一事来,“说起来那边幕僚清客们住的院子是谁分的?杨先生分到哪里了?”
说毕,不等绿萝回话他自己先笑了:“我是让黄酒灌糊涂了脑子,你们丫头如何能知道二门外的事情。罢了,这事必定是刘大经手办的——去,叫人喊他过来,就说爷有话要问。你们先避一避。”
为了来扬州省事些,便让王家的大管家刘大也跟着来了,京中只留了几个二管家。
到了扬州的这几日,牛夫人等人出去时,家中大大小小收拾改建、安顿下人、采买家具人口等事便都交于刘大掌管,牛夫人只是揽总儿听一听回话。
那刘大听说王玚叫他,自是不敢怠慢,忙不迭地跟着去叫人的小子来了。
正房内王玚早叫人点起了底下一溜儿倒座灯,明晃晃亮如白日。
跟着的丫头早就避到屏风后头,屋中只留下几个健壮的婆子,屋外还站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