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爷前头刚刚见过了护军的头领,现下正一个人待在四层的书房内。”
王玚点头:“知道了,你自去罢。我去见见老爷。”
顺着外头船舷上的木梯直接上去,迎面就是王子腾的大书房,并不用进舱绕行。
王玚进去时,王子腾正捧着本书,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父亲,今日怎么有兴致看过秦论了?”
王子腾回过神来,苦笑一声扔了手中的书:“我看什么过秦论,不过是手里拄着什么忘了放下罢了。”
“那父亲又是为什么伤神呢?”王玚追问道。
王子腾长叹一口气,也不回王玚的话,只是招手让书房里的人都出去,又吩咐说:“远远守好了房门,有人来时大声通报。”
看着人都出去了,才说道:“玚儿你一向聪慧,我就先不说,你倒猜猜我是为什么伤神?”
王玚摆弄着手里的古书,谦逊道:“父亲未免也太看得起孩儿了,又不是未卜先知的,怎么能猜中父亲的心思?”
他缓缓抬头看了王子腾一眼,自信笑道:“不过,父亲既然说了,玚儿少不得要试一试。”
“父亲是从前几日进宫回来后,才显得心事重重的——我猜必然是在宫中圣上与父亲说了些什么。初时,只以为是父亲恼恨荣国府行事不要脸皮,将元春姐姐送进宫做女史。仔细一想却不是。”
“说到底,贾府元春究竟怎样与我王家无干,她祖母、母亲执意如此,谁也拦不得,更何况元春姐姐若是真心不愿,当选不容易,落选还不容易么
可见自己也是愿意的。就是怕因此影响了姊妹,但父亲先前也说过我王家并无适龄女子,贾府都不怕连累自己的女儿,我王家怕什么?
能令父亲担忧的只有一点,为什么会分到皇后宫中,此间只怕有圣上之意,但圣上又为何会在意一个女史?这是玚儿前几日想不通的一点。
今日登舟一逛,才明白了。”
王子腾原来只是默默听着,到这里才插了一句:“你是真的灵透,又从这楼船上看出什么来了?”
王玚微微一笑:“父亲也说了,这是楼船。自古以来,楼船均用作战船,就算我朝有王公贵族用楼船做过游船,但做游船的,绝不会用双层板重装,更不会设有女墙,墙上还有剑孔、矛穴——这是远攻近战皆可的‘槛’舟!”
“所以我猜测,此去扬州是有要紧事不假,但绝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之所以走水路,是因为此事与水运有重大干系。
又有如此多的护军,父亲还带了格外多的小子,危急程度不小。但您又让我和母亲随行,可见水上是有要勘察的情况,可不到万一,不会在江中交战。
要用水运,要费军力,还能让圣上挂心的扬州的事情,只有一件——”
说到这儿,王玚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子腾一眼,端过桌子上早已凉透了的茶水,拿手指蘸着水写了一个字:
“盐”
王子腾手微微抖了抖,赶紧拿袖子擦干桌上的字,又叹道:“是,你说的没错。圣上怀疑,有人用官盐的船只走/私私盐,除获利之外,还——”
他长长的停顿了一会儿,才接道:“跟鞑靼买马,往云南买铜铁之物。”
船舱内一时寂静无言,王玚是被这次所行凶险之处惊到,王子腾是暗暗懊悔不该跟王玚说这些。
好一会儿,王玚才奇怪道:“那圣上提出元春之事又是为何?难道用这个威胁让父亲好生办差?未免想的太多了。”
王子腾摇头道:“圣上留她,是施恩也好,是警告也罢,现在是看不出来,后宫里一时半会儿也翻不出花儿来,不必理这个。”
王玚笑了:“我就说,圣上还不至于用元春姐姐来威胁她不是同母的舅舅——要是真想着这么着,该把我留下才是,不更好想名头?让我进太学就是了。”
王子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