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昏暗的厢房,朦胧的棉帐,陷在棉被中的小人儿,不耐地蹙起了眉。
“叩叩叩!”
“唔……”伴着一声呓语,被窝里探出一只小胖手,抓住身上的棉被往上一扯,盖住了头脸。
“叩叩叩叩!”
“哼哼,该死!”随着又软又糯的声音传来,棉被里的小人翻身拱了拱,缓缓地爬坐了起来。
一颗锃亮的小脑袋似颗豆芽般勾垂着,片刻轻微的呼噜声又缓缓地响了起来。
“叩叩叩叩叩!”
床上人儿猛然一惊,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两只小胖爪往耳朵上一捂,哼叫道:“啊啊……烦死了——”说着,她麻利地翻身爬下了床,趿着双小布鞋怒气冲冲地开了屋门。
冷风卷着雨丝迎面吹来,单薄的僧袍小衣立即在身后鼓成了个口袋,傅慧双手抱臂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一张白嫩的小圆脸瞬间皱巴了起来,大大的杏眼里蕴含了薄薄的怒气,“门外的那只不许在敲了,在敲我就生气了!”
“咩~”是!
“哼!算你识相,”傲娇地嘟囔了声,傅慧冲院外高喝道:“等着!”
说罢,“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回屋爬上床褪下小衣,换上床头樟木箱上叠得整齐的灰色衫裤僧衣,蹬上雪白的小袜子,想了想又打开樟木箱,寻了件夹衣穿在外面。
穿过走廓时傅慧探身朝外摘了片,叶边已经开始泛黄的大叶子顶在头上,一溜小跑到了庵门前。
吭哧哧地放下门栓,开了门。
门外举起的羊蹄一个收式不住,伴着羊头顶了过来,眼见头上尖尖的角就要戳中傅慧圆胖的小身子,那山羊硬生生地一个侧向,使劲扭转了轨道。
然后,“啪唧”一声,砸在了青石板上,头磕在门槛上更是弹跳了下。
不知道是身上砸得太痛,还是头撞得狠了,翻着白眼,它半天没有动静。
傅慧抬起胖乎乎的小脚,踢了踢它,“喂,别装死了,快说什么事吧!不说,我回去了。”
“咩~”那山羊一个鲤鱼打滚跳将了起来,“小福宝,我家小白要生了。”
“嗯,所以呢?”
“嘿嘿,”直起上半身,它搓着两只前蹄,目光一眼又一眼地越过傅慧朝院内看去,“我们住的山洞进水了,你看,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们借住在庵里几天?”
傅慧掩嘴打了个哈欠,身子朝后退了半步,两只小胖手扣着两边的门板往中间一合,“想的美!”
山羊一看急了,头猛的一伸,卡在了门缝里,“唉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傅慧抬手就给了它一巴掌,“起开了,跟你有个鬼话说。你走不走……”说着,她再次扬起了泛红的小手。
“小福宝!小福宝!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为羊夫又即将为羊父的老山羊吧,我是真的担心我家小白。你是没看见,一夜之间那山洞漫进来的水都快到我膝盖了,可怜的我家小白这两日就要生了,连个睡卧的地方都没有,呜呜……福宝,好福宝,你发发善心,就让我们借住五天吧!”
傅慧眯了眯眼,咬着一口小白牙阴测测地笑道:“你确定只借住五天!”
山羊发冷地缩了下脖子,嗫嚅道:“那四天,不不,三天!只需三天!”眼见傅慧还是不为所动,它可怜惜惜地举了举前蹄,“那两天总行吧!”
“啪!”
“啪啪……”
……傅慧的小肉掌似雨点一般,不停地落在它身上头上,“下雨天,师父不在,姑奶奶我好不容易睡个懒睡,你就给我跑来捣乱。借住,借个鬼呀!我慈心庵又不是动物园,赶紧给我滚!”
整天被这些动物骚扰,傅慧烦都烦死了。
“小福宝~”
傅慧不为所动,两只小肉手齐齐抵在它头上,死命往外推,“快滚!”
山羊怕伤着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