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秦渊反应过来,她又跑开了,回到了问询台里,和另一个姑娘悄悄说着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往这边看了一眼,又羞红了脸。
秦渊端着咖啡,冰凉的手暖和了点,他打出了手机。
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他父亲的,还夹杂了一条魏清琏的短信。他看也没看,直接就删了,正在操作,忽然,微信的视频通话要求就跳了出来。
阮轻暮的。
他沉吟了一下,点击了拒绝,反手拨了电话过去:“喂?”
阮轻暮声音带着点委屈:“干嘛不接视频?我想看看你啊。”
秦渊微微一笑:“不行,眉头还皱着呢,像个小老头,鼻子还是红的,很丑。”
阮轻暮嘟囔着:“这么爱臭美啊?我都不嫌弃你。”
秦渊伸了伸大长腿,背靠在候车椅上,轻声问:“你不赔妈妈他们看春晚吗?”
阮轻暮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望着天花板:“陪着看了一会儿啦,看到那个傻逼小品实在受不了,就进来找你了。你呢,看了没,是不是蛮想骂人的?”
秦渊微笑:“没看……”
正说着,候车厅里响起了清脆悦耳的女声:“亲爱的旅客们,新春快乐。kd428趟列车即将进站,请等候这列火车的乘客们提前做好准备……”
阮轻暮在那边一愣:“你在哪儿呢?”
秦渊提起行李,随着三三两两稀落的人们往检票口走:“在家呀,那是电视里的节目。”
阮轻暮这才释然,想了想:“那你和你爸爸说了没?能提前回来不?”
秦渊过了检票口,向着列车月台走去:“说好了,很快就回去。”
阮轻暮无声地在床上打了个滚,用力捶了一下床,忍着雀跃欢欣:“初二还是初三?”
大年初一总得在家吃饺子吧,还有亲友要来拜年,秦渊毕竟是长子,不在家也太奇怪了点。
秦渊拎着行李箱走近车厢,慢慢地寻找着自己的卧铺:“票还没买,定了我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不然这个小傻子会一夜都睡不着吧。
果然,阮轻暮在那边精神抖擞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啊,我去接你吧!”
秦渊轻声说:“好,你等着我。”
两个人在电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阮轻暮忽然又说:“今天是你阴历生日哎,我给你买了个小蛋糕。”
秦渊嘴角噙笑:“我又吃不到。”
阮轻暮摆弄着桌上那个草莓小蛋糕,笑嘻嘻的:“来,开视频,我给你看看。”
“手机忘记充电了。打电话还凑合,视频的话马上就要断了。”秦渊撒着谎,不敢给他发现身后的车厢背景,就在这时,列车员从破旧的卧铺包厢经过,推着放满零食的餐车:“瓜子话梅,面包小蛋糕。有需要的旅客看一看了~~”
阮轻暮又是一怔:“什么声音?”
秦渊赶紧冲列车员做了个“嘘声”的口型,轻声说:“还是小品啊,现在的春晚可不都这样,全是什么旅人归家、辛苦奋战在一线的内容。”
阮轻暮想了想:“也是,同质化好严重哦!”
正说着话,外面的客厅里就传来了一喧闹的鞭炮声,电视里的,伴随着春晚主持人喜气洋洋的0点迎春播报。
穆婉丽在外面叫:“暮暮,暮暮出来啦!零点了!”
阮轻暮慌忙应了一声,对着电话说:“我妈叫我出去迎新年呢,我待会儿回来!”
秦渊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漆黑夜色,无数一片片的树木在两边飞掠而过,隔壁的疲倦旅客已经发出了鼾声。
他柔声说:“我手机快没电了,待会儿不用打,过了零点就睡吧。”
阮轻暮磨磨蹭蹭地往门口走,忽然又小声说:“生日快乐啊,秦少侠。”
秦渊心里又酸又软,和衣躺在了卧铺上:“那过了今晚,我就虚岁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