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府上哪位主子给大人安排的,几人支支吾吾,一时都不敢答话,唯恐一句说错了又得罪了其他主子。
“不知哪来的东西也敢随便放进我的房间,今日当值的都给我去领十个大板。还有你,”秦展嫌恶的看了丫鬟一眼,“哪来的就给我滚回哪去。”
红袖羞得满脸通红,亏得大人看上去仪表堂堂,英俊不凡,没想到竟这般的不懂怜香惜玉。想她原先在西院时,秦玉对她可是疼爱有加,半句重话也未对她讲过。要不是秦二夫人说是来伺候大人能捧她做相爷姨娘,她又何苦要离了待她温柔小意的秦玉。
“今后,若没得我允许,任何人,”顿了顿,余光撇了红袖一眼,冷声继续道:“还有任何东西,都不能进我的屋。否则,你们统统都不用留在秦府了。”
下人们连忙应声称是,一听到要被赶出府去,刚才不敢答话的人,现在一个个挤着脑袋上前告状,七嘴八舌的。
秦展很快就听明白了。
这是王氏塞给他的人。
“还不滚!”
东院发生的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传到了西院。
荣安堂里,秦老夫人正在小佛堂念经。紫檀案几上放着一个小小的佛龛,上悬着秋香色乌金玉绣纱帐,下面是一张香案,正中间摆着一尊白玉四足双耳貔貅卧鼎,鼎中正缓缓燃着香烟。香台上供奉这一尊小巧的白玉观音。观音端庄肃然,眉眼却慈悲,仿佛看尽了人世间的苦难。
巧儿走进屋内,小声与房中的廖妈妈说了刚东院发生的这事。廖妈妈点头示意自个人知道了,等秦老夫人理完佛后出来后,才斟酌着将这事说了。
“荒唐!”秦老夫人一掌拍在案几上,“这王氏行事真是越来越荒唐了,让她管家,竟敢把手都伸到展哥儿的房里来了,还什么腌臜货色都敢往人房里送,真当展哥儿跟她生的玉哥儿一样,只要有些姿色的丫鬟就移不开眼了吗?”
“就算展哥儿要通房,也轮不到她插手,这简直——”秦老夫人怒火攻心,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又是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出的样子,可把廖妈妈吓坏了,忙上前给人顺了几下背,老夫人这口气才下来,“简直荒唐!”
老夫人毕竟身处高门,就是骂人的话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
廖妈妈见秦老夫人气顺了些,才微微退了一步,站在一旁。她想了想说,忽然说道:“不好,相爷会不会以为这是老夫人您的意思啊。”
而在西院另一边的王氏,则气得脸都涨红了
“这个贱蹄子,勾引玉哥儿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拦都拦不住她的那股骚劲,怎让她去爬秦展的床就不会了。这展哥儿哪是赶的丫鬟啊,他这分明是打的我的脸,我这当叔母的,好心好意,怜他孤枕一人,特意给他安排个通房,他不领情就算了,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闹得全府上下都知道了这事,他这分明是要让我这做长辈的下不来面儿啊。”
王氏絮絮叨叨说了好大一通,才想起来问:“红袖那个贱蹄子呢?”
“被……被玉哥儿接回去了。”
王氏一听,呜哇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元和二十六年九月。
宁西王刘世光被查出通敌卖国、不战而逃,证据确凿,按律当诛九族,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之前在大理寺前鸣冤的王妃娘家高家更是惊恐万分,整日诚惶诚恐,唯恐圣上一怒之下就把九族全灭了。高明仲更是在家捶胸顿足、悔不当初,“要早知道他刘世光是个乱臣贼子,我们高家又何苦为他鸣冤。”
京城一时之间乌云压顶,人人恐火烧到自个儿身上,没事下朝后都躲在府上不出,连那些平日里最爱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都收敛了不少。
九月初八,圣旨终于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西王刘世光本性奸诈,里通卖国,犯十恶之罪。本欲诛灭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