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长乐不知道夏景行这笑面虎的阴险劲是从哪来的,现在她知道了,原来这都是从德妃那里传下来给自己儿子的,她倒是冤枉夏景行了。
长乐看完了信,起身将信扔到了面前的炭盆子里去。对冬菊道:“回头将我备好的药丸拿去给你兄长吧,跟你兄长说,这些药丸卖的银子都归他了,算我感谢他帮我查的这事。”
冬菊出去后,长乐听着窗外钱青青和小桃的练武声微微出神。
“去把钱青青叫来。”长乐对着门外说道。
寿安宫里,德妃带着贴身宫女进了太后的寝殿,还未下跪请安,德妃就被太后姑母招手招至了床边。
德妃向来保养得当、容颜姣好,如今虽年近四十,瞧着却不过是三十如许的年纪,风韵却是犹胜当年,有种成熟女子别样的美。她莲步轻移,慢慢走到了太后的床边,只见太后脸色泛白,精神欠佳,说话中气有些不足,显然是真的病了。
“姑母,怎么突然就生病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德妃关切问道。
太后一生无所出,所以对自家兄长唯一的嫡女十分疼爱。况且德妃幼时就经常进宫陪她,入宫后也时常来寿安宫陪她,温顺听话甚得她心,在太后心里,德妃其实早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见德妃蹙眉关心的模样,太后抬手让宫人给拿了张小几过来,温声对她道:“坐吧。”
靠着床上的软垫,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人老了,身子自然就不中用了。昨晚儿就有些头晕,我当时年老昏花了,没想到,今日一早就晕倒了。”
“姑母才不老。”德妃柔声道,“侄女还记得小时候刚进宫那会儿的情景,现在姑母就跟侄女第一次见到的姑母一模一样,姑母哪里老了。”
太后抿嘴一笑,拍了拍德妃的手,道:“语蓉,你又在哄姑母开心了。你第一次进宫,那……”太后细细回忆,“那都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吧,你哪里还记得姑母当时的模样。”
明宗皇帝登基后,太后就经常以宫里冷清为由,让人将自家兄弟的女儿接进宫来陪着,那会儿的德妃似是才十四岁吧。
“侄女当然记得。”德妃柔柔笑道,“那日姑母穿的衣裳是紫红色的,上面绣着芍药花,虽然姑母只戴着一支玲珑步摇,却仪态万方、贵气逼人,侄女当然记得了。”
太后拉过德妃的手,眼里满是慈爱满意之色,笑道:“就你嘴甜。”又顺手拍了拍自己的床沿,道:“坐姑母身边来。”
于是,德妃又从床边的小几坐到了太后的床沿上。
“这几日,皇上可有去过长秋宫?”太后问道,说话时语气有些无力,没了往日里的锐气和逼人。
德妃神色忽一落寞,轻轻摇头。
“你啊!”太后怒其不争,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你就是性子太软和了,什么都不争,姑母都跟你说了几遍了,让你争点气争点气,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皇上他……爱重华妃,侄女也无可奈何。”
太后嗤之以鼻,冷哼一声笑道:“什么华妃华贵人,皇上他爱重的只有美人。这个华妃还不如从前那个华贵妃呢,你还怕斗不过么。”
德妃眼眶微红,口气微酸,道:“侄女人老珠黄,怎么与年轻貌美的华妃斗呢。”
“错!大错特错!”太后声色一转,厉声道:“从前皇后位份比你高,所以你才要跟她斗,可现在这个华妃又算什么东西,她华家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说与你斗?你的资历和位份摆在这,她难道还能越了你去!”
“姑母……”德妃用手帕抹了抹眼角,“您就好好休息,别操心侄女的事了。侄女,让姑母失望了。”
“我要不管你,就你这性子,在宫里还不被人给骑到头上去了。放心,这个华妃,姑母会替你解决了,你现在只管想办法抓住皇帝的心。”
德妃眸光微转,瞧向太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