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被赶出来后,刚才引路的那些小婢们也被青梅她们给打发了出来。端茶倒水什么的,她们自己来就是了,哪能让自己公主喝不明身份人倒的茶水、端的吃食。
屋里香气萦绕,长乐被这香薰熏得头有些发沉,让冬菊熄了香炉里的火后,将旁边的窗打开。
一阵寒风轻卷,瞬息间便将屋里的香气带走了大半,只余清香袅袅。
明月从桌案下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套青瓷茶杯,用煮好的沸水细心烫了三遍以后,才为临窗而坐的百里奕和长乐各倒了一杯清茶。
“这船是我从一名富商手里租来的,原想着是带你在古蔺江上好好游玩一番的,没想到这富商居然自作聪明,还往船上塞了人。萱儿,你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待明月这些宫女侍卫退下后,百里奕忙跟长乐解释表忠心。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怕小公主生气,明明在他的印象里,小公主就没跟他生过气。
长乐摘下面上的兔子面具,伸出玉手,将百里奕脸上的狐狸面具也摘了下来。
“哦。”长乐拿起茶杯,风轻云淡说道。
将茶水放在鼻下轻嗅了一下后,长乐才将茶盏慢慢放到唇边,轻品一口。茶香清澈,入口时略有苦涩,待入了喉,却甘甜香醇,回味无穷。
她的眼角眉梢露出一丝意外,随即嫣然一笑,道:“百里奕,这茶还不错,茶叶是雨前龙井,泡的水是陈年雪水,你也尝一尝吧。”
百里奕干脆将脸上的假面也卸了下来,露出一张俊脸,闻言一笑,“你喜欢就好。”说罢他低头猛地尝了一大口茶水,滚烫的热水烫得他差点吐了出来。
“嘶~”舌头被烫得有些发麻,百里奕仍眉眼弯弯地看着面前的长乐,笑道:“果然好喝。”
“噗呲”一声,长乐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茶水太烫了,我们还是等会儿再喝吧,先吃些瓜果点心?”长乐笑嫣嫣地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又伸过手去,将百里奕手里拿着的茶杯也给放下,随即将桌上摆好的瓜果盘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小公主笑了就好,百里奕心头悬着的石头这才彻底落地。“看来这富商总算办了件靠谱的事,至少这茶水还能让萱儿满意。”他憨憨笑道。
花船轻晃,烛灯轻摇,窗外沿岸的花灯,看上去绰绰约约,美得虚幻不真实。有浆声划过水面的声响传来,“哗啦哗啦”地响,外面还偶尔传来几声人在船板上走动的声音,间或几声说话声。这些声响,愈发衬得船舱安静无比。
长乐的目光不由落在摆在桌案上的焦尾琴上。这琴自是不能与她前世那架价值千金的焦尾琴相提并论,但勉强一弹,应无大碍。
“赶走了别人赠你的歌伎,不如,本公主给你弹上一曲?”她想为百里奕亲手弹上一曲。
百里奕一脸惊讶,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萱儿你还会弹琴!”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蠢话,巴不得自己扇自己一个耳刮子。
长乐也不恼,笑笑起身,待走到放置焦尾琴的桌案边时,翩然坐了下去。只见她纤细白皙的玉指轻置琴弦,歪头专心拨动琴弦,又侧耳细心地调着音。
百里奕觉得自己刚才喝的哪是清茶,分明是烈酒才对,不然他现在为什么连小公主弹奏的琴声都还没有听见,就已经醉得晕乎乎了呢。
纤纤玉手轻轻抚上了面前的这把焦尾琴,长乐的指尖微一发力,琴弦拨动,一曲婉转婀娜的《凤求凰》缓缓流出。
悠扬悦耳的琴音缓缓从船舱内飘出,浮荡在河面之上,飘散在夜风之中,细细碎碎地,偶尔还被河岸的路人隐约听见个几声。
“是谁在弹琴?”被赶出船舱后,只着一身单薄白衣、在夜风里吹得直哆嗦的青娘忙抓住身边一个粉衣婢女问。
“姑娘,小的也不知道……是谁弹的琴。”这婢女就比青娘晚一步被人赶出来,她哪里知道,这琴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