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宇和夏景行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长乐并不关心。她只是惊讶于京城西郊的粮仓竟然会在一夜之间被烧得干干净净。
“西郊哪座粮仓被烧了,烧了多少粮食?”长乐急忙追问道。
“是兴平仓。”明月道,“里面放着的,是原准备拨给江南和西北赈灾的赈粮,这次全都烧完了,大约有三十万石。”
“三十万石!”饶是长乐都不由大吃一惊。要知道,三十万石就是四千五百多万斤的粮食,要是受灾每个百姓一日只吃半斤粮食的话,这能同时养活几百万的老百姓啊。
这么多粮食,居然一夜之间烧完了。这夏景宇,到底监的是什么国?粮仓着火这么大的事,接到官员禀报后居然都不重视,没有连夜派人去救火。官员弹劾他“德不配位”这四个字,真真是一点都没冤枉他。
可这寒冬腊月,又大雪连天的,粮仓的火是怎么起的呢。说不是谁故意捣的鬼,长乐同样不信。
“火灾原因可查明了?”长乐问道。
明月摇了摇头,道:“这两日朝堂上都没提到这事,应该还没找到火灾原因吧。”说着,明月又将这两日朝堂上百官弹劾二皇子的事跟长乐说了一下。这些都是昨日青松悄悄告诉她的,不过,昨日公主还发着烧,所以明月就没有立即将这事禀告上去。
“除了粮仓失火,还有烟花坊爆炸一事,昨日在朝堂上也吵了个底朝天。”明月又道。
“烟花坊爆炸?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不过就是发烧躺了一日,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前天晚上,位于京城北门的一处烟花坊爆炸了,听说当时炸了的烟花,都照亮大半个京城了。”
“咳。”长乐微微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道:“是吗,那这烟花到底怎么了。”她前晚看那烟花倒是美极了。
“烟花倒没什么,可这烟花坊爆炸了的烟花,全都是私制烟花,不是官办的。”明月道。
“具体什么情况,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听青松说,昨日在早朝上,有官员弹劾户部尚书私自流通了火药出去。然后就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说有证据,是二皇子和户部尚书多年来一起私制贩卖烟花,为的是谋取新年时节烟花爆竹的暴利。还有人说二皇子不但私制贩卖烟花,还在京城开了地下赌坊,什么赌博、赌马的都有,就连上次武举考试,二皇子都开了赌马的赌局、赚了好大一笔钱,然后整个朝堂就吵起来了。”
要制作烟花,火药是必不可少的,可大夏对火药的管制一向极严,目前能使用火药的,只有户部直属的一个官制烟花的部门。这官员弹劾户部尚书,倒是有几分合理。
只夏景宇为了赚钱,不但私制烟花贩卖,居然连地下赌坊都开了。听到这话,长乐的心里惊叹之余,还有几分微妙。原来为了银子犯愁的皇族,不止她一个啊。当然,她赚银子只是为了能在宫里活得体面些,而夏景宇赚这银子,自是不会只为了小头小利。
“除了私制烟花,奴婢听说,因为前天晚上的爆炸,当场死了好几十个工人,还有附近几个因为雪灾避寒的灾民,也在这次爆炸中死了。哎,这些灾民真倒霉,怎么就刚好躲在那里呢。”明月唏嘘感叹道。
“避寒的窝棚,不应该是在城南那边吗?怎么会在北门那里?”
长乐不懂了,这事怎么还扯到灾民上面。城外的灾民进不了城,而城内受灾的百姓则由官府搭棚收留,怎么还有四处流散的百姓,恰好就在出事烟花厂的旁边呢。
“这个也是官员弹劾的事,说是户部尚书失职,城南那边搭的窝棚不够收留城内的灾民,所以导致流民四散,听说现在京城里还有很多无处可去、四处流散的灾民呢。今年的雪灾,实在太厉害了,京城的房子都塌了不少,就是有些大街上的商铺,都有被大雪给压塌了。”
长乐闻言一阵沉默,一股无力感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