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看来,长宁说的都是真的。”明宗面色微冷,道。
程鸿章闻言,神色变幻莫测,突然他转头瞪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程芊梦,怒气冲冲道:“这等不知羞耻之辈,岂配做我们程家的女儿!我们程家没有这种儿女,皇上,微臣这就将此女逐出家门,从此她不再是我程家女。”
楚妃眼瞧着程鸿章就这样将亲生女儿抛弃了,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感。当初她也是不愿听从皇后的指令行事,便被父亲和家族给无情抛弃了,只有母亲怜她一人在宫中孤苦无依,才偷偷差人送了些银子进来,又偷偷朝宫里塞了人特意来伺候她。
明宗看了程鸿章一眼,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冷声道:“既不是程家女,那就只是个谋害公主的大胆罪人。来人,用水泼醒。”
明宗这话,分明是已经定了程芊梦的罪。
程芊梦是被一杯热茶泼醒的。正值寒冬,刚还冒着热气的水片刻就凉了,沁骨的寒意钻进身体,让刚醒过来的程芊梦打了个寒颤。她刚落了胎,绞痛的腹部折磨着她,痛得她面色苍白,牙齿止不住地打颤,说话的声音也都有气无力。
“父亲,我、我好痛。”她匍匐着身子,虚弱说道。
程鸿章眼中有些不忍,但一想到二皇子、皇后还有整个程家,只能咬牙齿怒斥道:“我没有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女儿,我们程家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刚已禀明圣上,要将你这不孝女逐出程家,你已不是我们程家的人。”
“父亲,你在说什么……”程芊梦慌了,挣扎着要爬起来,“芊梦是你的女儿啊,我是冤枉的,都是七公主冤枉我的,我,我没有与人私通……”
见程鸿章不理自己,她忙朝皇后望去,苦苦哀求道:“皇姑母,你要信芊梦啊,我真的没有与人私通。是有人故意诬陷芊梦,此人用心险恶,居心叵测,定是冲着我们程家而来。”
程芊梦这话就差没指名道姓说是七公主故意诬陷她要害程家了。
皇后居高临下看着程芊梦,冷声道:“芊梦,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连本宫也要诓骗。本宫且问你,这孽种是谁的。”
双手抚上阵阵抽痛的腹部,程芊梦一脸愕然,孽种,什么孽种?鹅黄色长裙上的血斑刺痛了她的眼睛,这难道不是她的月事来了吗?她的月事一向不准,且每次来的时候都疼痛不已,什么有孕,一定是皇后弄错了。
“皇姑母,芊梦没有,这只是芊梦的月事来了——”
“荒谬!”皇后愤怒起身,走到程芊梦前低头俯视她,道:“是月事还是小产,难道太医会连这个都弄错吗?事到如今,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出,到底这孽种是谁的吧,这样或许本宫还能救你一命。”
“皇姑母,我没有,芊梦没有——”程芊梦失血过多的脸一片苍白,身上湿了的衣裳更是冷得她直发抖。她双手抱着身子,不断重复着说道“没有”。
一道阴毒的目光照到了长乐的身上。
长乐微一抬头,就看到了这道目光的主人,她朝程芊梦浅浅一笑,眼神清澈透明,无辜而天真。
脸色一转,她忽躲到楚妃身后怯怯道:“表姐怎么这样看长宁啊,长宁害怕。”
楚妃没有错过程芊梦的眼神,开口道:“芊梦,错事是你自己做下的,怎还反过来怨长宁?你既敢与人私通,就应该早就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为了与人私通,你拉长宁这一国公主做幌子,你那奸夫更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竟敢把长宁就这样推到水里想害死她,而你,”楚妃起身,用手指着程芊梦,“长宁得救后并未说出你的丑事,你还不肯放过她,竟想害她被马摔死,心肠之歹毒,手段只毒辣,简直令人发指!”
事情到了这一步,程芊梦早已输得一败涂地,但她不甘心,她不想死,她不能死!她还要等七郎来娶她回去做皇后呢,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